农业与互联网 玉溪鲜花31亿产值背后的云上新农民

【编者注】

中国有69万多个行政村、260万多个自然村。 如此大规模的村庄如何实现共同富裕，需要探索不同的路径。

电商平台的蓬勃发展正在改变中国农业发展模式、改变农民生活方式、改变乡村社会面貌。 处理好互联网与农业的关系，事关农业、农村、农民的未来，事关乡村振兴、共同富裕的实现。 值得深入研究和长期关注。

2022年，澎湃启动“农业与互联网”调研计划，走访全国10个农产品产地，撰写10份研究报告、10份政策参考，拍摄10部纪实短片，剖析互联网和互联网发展的关键问题。现代农业。

傅小凡作画

刚刚过去的妇女节，北京、上海的不少朋友都收到了从云南玉溪快递过来的鲜花。 随着基础设施的逐步完善、冷链物流的快速发展和保鲜技术的提高，寓意美好的玫瑰花、百合、康乃馨、郁金香、桔梗等从产地云南直运， 2至4天即可到达一线城市消费者手中。

由于气候、土壤等自然优势，云南花卉闻名全国。 拼多多等平台原产地直送模式，将云南各地鲜花直接推广至全国。

玉溪花卉产业具有一定代表性。 玉溪花卉产业起步于1998年，现已成为玉溪当地种植业中产值高、农民增收强劲的高原特色产业。 享有“中国花在云南，云南花在玉溪”的美誉。

一些数据也反映出玉溪花卉产业的良好势头。 玉溪市农业农村局数据显示，2022年，全市花卉种植面积将达到10.83万亩，同比增长24.51%； 花卉产值31.44亿元，同比增长7.5%。 鲜切花种植面积5.46万亩，同比增长17.4%； 产量25.66亿支，同比增长9.2%； 产值25.99亿元，同比增长23.8%。 目前，玉溪市种植的花卉品种主要有玫瑰、百合、康乃馨、桔梗、非洲菊、大花、兰花、盆栽玫瑰、盆栽菊花、绿化苗木、药食两用加工花卉等60多个品种。

玉溪花卉产业的发展给当地带来了哪些变化？ 平台和电商在玉溪花卉产业中扮演什么角色？ 近日，澎湃新闻农业与互联网调研团队赴云南玉溪调研。

玉溪花卉产业具有一定代表性，享有“中国花卉在云南，云南花卉在玉溪”的美誉。

鲜花电商成为年轻人的浪漫职业

“中国每10朵花就有7朵来自云南”。 云南昆明国际鲜花拍卖交易中心数据显示，2023年1月至3月8日节前，该中心价格指数持续上涨，鲜花供应总量近2亿朵，同比增长近20%。比去年同期增长10%。 拼多多平台数据显示，2022年从云南到上海的鲜切花销量同比增长180%。妇女节前一周，平台鲜花销量环比增长超60%，去年同期。 据商家吴阳红介绍，妇女节前，网上商店的订单量是日常订单量的三到四倍。 “很多订单都是团单，每单要几百块钱，是每天订单量的好几倍。”

吴养红和刘海霞都是20世纪90年代出生的人。 他们目前在拼多多从事鲜花业务。 吴养红是云南楚雄人，妻子是玉溪人。 夫妻俩从2018年开始在拼多多开店。目前，平台上排名前三的鲜花都是吴阳红网店的商品，店里有五六件商品跻身平台鲜花销量榜前20名。 2022年，夫妻俩在拼多多卖出了近百万单，年销售额超过1500万元。

吴养红和刘海霞都是20世纪90年代出生的人。 他们目前在拼多多从事鲜花业务。 吴养红是云南楚雄人，妻子是玉溪人。

据吴阳红介绍，目前店内单日最大销量为8000多单（全部产品）。 桔梗卖得最好。 主要品种有：多头小玫瑰（蔷薇）、向日葵、满天星、康乃馨、勿忘我等。 除了鲜花业务外，我们还开展不同的干花业务，如肥皂花、混合干花花束、干花与毛绒玩具的组合等。 目前，干花和鲜花的销量大致平分秋色。

他说，今年春节假期期间，店里的销售情况不错，累计订单量超过2万单。 情人节（2月14日）、妇女节、5月20日、教师节等都是鲜花销售的“大节日”。 销量最好的时候，一天有六七千个订单。

依托玉溪的原产地优势，价格和品质展现出良好的竞争力。 调研组在玉溪调研期间，情人节临近，吴阳红的网店每天销售4000单。

“我一般雇佣40多名当地产业工人，忙的时候雇佣五十、六十名负责包装封装。员工工资一般在3000-5000元/月。销售高峰期，工资会上涨。” “有的人月薪9000元，临时工一般都是计件工资，一天就要100多元。”吴阳红说。

谈起自己的创业经历，吴阳红说：“做花农是一个很浪漫的职业，看着种子从泥土里慢慢长成五颜六色的花朵，让我有一种幸福感。但花农也是一个很辛苦的职业。每年，它受气候、市场影响很大，长期处于产业链末端。” 从花农到花商，他无意间发现，在田间只要几块钱的鲜花，在网上可以卖到几十甚至上百块钱。 “后来我们接触到拼多多，平台打造了农产品产地直送模式，所以我们就尝试开店。”

“通过拼多多开放销售后，我们也在拓展干花业务，这样可以帮助周边花农解决滞销问题。玫瑰、向日葵等都是晒干后出售，在网上也很受欢迎。” ”。 吴阳红说道。 当花便宜的时候，他就会大量购买，晒干后作为干花出售。

据了解，吴阳红目前没有注册公司，只是一名个体户。 两个温室作为作业场地。 一种主要用于干花储存、订购、运输等行政物流。 另一个温室原是村里的接待场地，设有冷库，用于花卉的储存、加工和加工。 包装地点。 此外，他还有一座临街的三层凉亭，屋顶上有果蔬烘干机，可以烘干鲜花。

由于经营场地的限制，吴阳红目前还没有扩大规模的计划。 保鲜花、干花必须自行加工、烘焙。 目前，生产区已租用四、五间厂房。 他还申请了约十英亩的土地，目前正在获得政府批准。 “目前每天8000单是我精力的上限，比较合理的销量应该是每天3000单，精力和能力都可以应付，也能兼顾家庭和事业。”

在电子商务兴起之前，昆明国际花卉拍卖交易中心是早期大多数当地或周边花农和花卉公司的主要销售渠道。 拍卖市场具有相对固定的质量标准体系，在长期经营中已成为花农和花卉企业的主要销售渠道。 默认准则。 玉溪离昆明比较近，玉溪的很多本地花卉一般都是直接送到昆明的花卉市场进行交易。

昆明国际花卉拍卖交易中心是早期当地或周边大部分花农和花卉企业的主要销售渠道。

卢继雷是拼多多平台上的头部商家。 目前交割仓库位于昆明市官渡区刘家村，紧邻昆明市斗南国际花卉交易市场。 同样是90后，2017年左右，他开始在平台上从事花卉电商。 据他介绍，他以前是做化妆品微商的，但因为化妆品生意不好做，所以转行做花卉电商生意。 “我对花卉行业很了解，我是最早抓住早期平台给予的流量红利的花卉电商之一。当拼多多开始招商时，很多人都在观望。”同一时间，不过我速度比较快，趁机加入吧。”

“做花的时候，每单个人利润在20%左右。” 卢继雷坦言，如果上架品种太多，质量就很难控制，所以新品种不能轻易上架。 “我们一般卖售后回报很少的品种，而且不同平台上的品种都差不多。”

陆继雷的网店主要经营勿忘我（干花）、玫瑰、满天星、小多头玫瑰等。 最畅销的产品是玫瑰，每天最多下单2000单。 玫瑰花的价格一般为20元/支。 据他介绍，七彩玫瑰花头大，容易脱水，售后退货也多。 一般产品为10支/把，成本在13元左右。 其中，快递费5元，人工加包装费2元，鲜花本身至少也要5元。

众所周知，鲜花是最难咀嚼的“硬坚果”。 它们比蔬菜、水果更加娇嫩，对温度控制、品质、成熟度要求更高。 因此，花卉运输的物流选择非常重要。 卢继雷介绍，“一般情况下发正规物流，冷链物流一般是5月到10月发，正规物流价格2元/单，冷链价格5元/单。”

与生鲜相比，陆继雷认为鲜花的退货率还算可以接受。 “一般来说，电商平台市场需求大，客户多，售后服务少。”

陆继雷工作的仓库主要招散工或临时工，其中大部分是邻村的妇女。 他们按包付费，每件6-8元，一般每小时收入20-30元，一天200-300元。 。 在产业链上，陆继雷也尝试过自己种花。 他在家乡曲靖宣威市种植北美冬青500亩，在楚雄元谋县种植勿忘我100亩。

谈及为何选择电商平台创业，他表示，目前做线下实体运营成本较高，尤其是门面摊位成本较高，主要以运营为主。 另一方面，在拼多多做电商时，技术门槛不高，运营成本低，推广成本也不高。

近年来电子商务的发展，为吴阳红、陆继雷等青年创业者提供了机遇。 两个年轻人受限于资金、技术、社会关系等因素，很难选择传统的线下商业模式。 借助电商平台创业，利用自己的农村宅基地或者城市郊区的土地加工、销售鲜花。 既节省了固定投资，又扩大了销售。

“2017年我创业的时候，拼多多平台给了商家很多支持，比如流量倾斜、百亿农产品补贴等。” 陆继雷说道。 另一方面，最初做鲜花的网上商家很少。 那时竞争并不激烈，而且更容易做到。

从总体上看，乡村产业健康高质量发展离不开既懂电商又懂产业的复合型人才。 电商平台正在成为新农民创业的沃土，创造了大量就业岗位。 例如，拼多多对农产品商家实行零佣金，降低农民创业成本，并通过培训帮助超过10万新农民掌握互联网运营技术。 数据显示，2021年10月，拼多多平台上以95后为代表的“新农民”数量将突破12.6万人，仅涉农商户数量将达百万户，成为农业生力军产品离开乡村，进入城市。

要改变农民依赖天气的现状，提高种植产量和质量，还需要一场田间的“技术革命”。 对此，平台经济也能发挥积极作用。 比如，连续举办三年的“多多农研科技大赛”，汇聚了各个领域的年轻科研人员，寻找种出更大更好吃的蔬菜的方法，智慧农业开始大放异彩。

目前，玉溪已形成规范的组织生产模式，即“公司+基地+合作社+农户”的产业运营机制。

花卉供应链亟待重构升级

调研组在调查中发现，玉溪鲜花品质优良，产地因素也是电商发展的重要因素。 首先，得益于玉溪的气候、土壤等自然因素，滇中地区是世界上最适宜种植花卉的三大地区之一，而玉溪则是云南最适宜种植花卉的地区。 二是玉溪花卉产业起点高、科技含量高、龙头企业带动力强、重视品种培育、栽培技术雄厚。 三是花农花卉种植组织管理水平较高。 目前，玉溪已形成规范的组织生产模式，即“公司+基地+合作社+农户”的产业运营机制。

从宏观环境来看，花卉经济是市场化的产物。 随着人均生活水平的提高和人们对生活品质的追求，各个年龄段的群体都愿意购买鲜花。 无论在一线城市，还是三四线城市，情人节、妇女节、重阳节、教师节、春节等，鲜花已成为人们互相招待、营造氛围的日常选择。其他特定节日。 许多鲜花是从云南玉溪运往全国各地。 市场份额的持续增长也给花卉电商带来了稳定的预期。

据电商吴阳红观察，网上买花的90%是30多岁的女性。 越来越多的女性用鲜花装点自己的生活来取悦自己，“她经济”成为一种趋势。 买家中，来自河南、广东、上海、北京等地的客户占多数，复购率超过30%。 他们的店铺评论里，有很多关于回购5次以上的评论。 “当我看到顾客留言说喜欢玉溪的花，还有的顾客留言说因为喜欢玉溪的花，打算去玉溪旅游时，我就觉得这不仅仅是一桩生意，更是一处美丽的地方。”的传达方式。”

平台经济正在帮助新农民把手机变成“新农具”，把流量变成“新农业资源”。

相关数据显示，花卉产业是玉溪市农民增收的支柱产业，农民种植花卉收入居各类农作物之首。 目前，玉溪市从事花卉生产、加工、销售的企业和合作社201家，其中省级龙头企业11家，市级龙头企业15家，家庭农场14家，花卉生产合作社55家，带动农户3391户，规模化种植有大户294户，家庭人均收入7.9万元。

澎湃农业与互联网研究团队发现，在农产品尤其是经济作物的产区，该地区农民种植的经济作物往往同质化。 优势在于该地区农作物具有规模优势； 但这也意味着该地区农民收入结构相对单一。 我国农产品价格波动较大，今年丰收明年很容易滞销。 例如，研究团队此前对云南姜黄产业进行了调查（超级链接）。

上述问题在玉溪花卉产业中也同样存在。 电商主销常规品种为主，经济利润较高。 这些品种的种植技术比较成熟，颜色、花型更新迭代也比较规律。 但另一方面，玉溪花卉市场同质化现象依然存在。 一、花卉以常见品种为主，如玫瑰、勿忘我、满天星、康乃馨、桔梗、多头玫瑰等； 二是进货渠道固定，主要来自昆明的拍卖会、花卉市场以及周边熟悉的花农。 商家基本没有自己的种植基地； 三是经营服务同质化。 走访的电商商家目前只通过平台向全国消费者销售鲜花，以价格取胜，并没有提供其他附加服务来增加顾客粘性。 。

花卉产业结构单一，发生突发事件时抗风险能力不足。 例如，行业缺乏稳定的价格机制。 当遇到重要节日、极端天气等事件时，会导致原材料供应断层，价格波动较大，成本和利润极不稳定。

另一方面，花卉栽培要求高投入、高产出，科技含量高，需要设施栽培。 除规模以上企业有能力实施规范种植、采后加工、包装运输外，普通个体企业、专业合作社、个体农户很难满足精品花卉种植的设施要求。 如何争取加大对花卉新品种引进和试验示范、高标准温室、冷处理设施、采后处理厂、冷环境运销环节建设的财政补贴，促进规模化发展大力发展当地花卉产业，生产优质花卉，提高产品质量。 这是当地亟待解决的问题。

吴养红是玉溪市通海县的电商典型。 他目前最大的需求是土地，县里表示正在协调。 “通海是云南著名的蔬菜生产县，土地资源相对稀缺，土地流转难度大，没有合适的土地建工厂。” 他解释道。 另一方面，他的经营地点分散，无力购买冷库、烘干机等设备。 他没有申请更大的场地，暂时也没有扩大规模的计划。 我家里也有两个大棚种植洋桔梗，只在货源不足的时候作为备用货源，通海本地的货源可以供应日常销售。 “重大节日期间需要大量采购时，要么去昆明花卉市场购买，要么委托有资质的采购商代拍。现在没有种植基地，我们不会考虑。”短期内发展种植基地。” 吴阳红说道。

云南省农业科学院花卉研究所研究员张一平认为，玉溪是云南省花卉产业发展较早的地区，集中了鲜切花、盆花、苗木等产业类型。 。 “在种植过程中，无土栽培模式是未来花卉种植的主要方向。通过栽培设施的升级、栽培模式的创新，可以进一步助推花卉产业。在销售过程中，数字化转型正在推进。”也有必要，花卉供应链将在互联网的推动下进行重组和升级，以拥抱更大的市场空间。”

从2005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到“电子商务”，到2022年实施“数商兴农”工程，决策层提出把握数字经济发展趋势，推动数字经济发展。多次强调要大力发展农村电子商务。 近年来，全国主要农业产区依托拼多多等数字平台，逐步改善农产品季节性“卖难”问题。 平台经济正在帮助新农民将手机变成“新农具”，将流量转化为“新农业资源”。

当前，为持续提升我国农业产区数字化水平，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电商平台可充分发挥数字化优势，集中流量曝光补贴生鲜农产品，刺激“需求侧着力打造“数字新消费”，拓宽农产品销售渠道。 同时，对于已经起步良好的农村供应链体系，平台可以帮助其走向标准化、品牌化，实现区域领先。

据了解，2023年2月，全国最大农产品上游平台拼多多正式启动“农业云行动”，重点投入优势资源，推动全国100个农业生产带“上云”，引导农业产区加快“数实融合”，增强产业韧性和竞争力，把“小水果”变成“大产业”。

中国正处于从农业大国向农业强国转变的关键时刻，农业的未来在星辰大海。 “十四五”期间，数字生活方式和消费方式的变化将重塑农村市场，农村电商生态要素加速融合，农村电商对农业生产和农村消费的巨大潜力将得到激发。释放速度加快。

【本文作者：范胜涛（澎湃新闻）。 研究团队成员：南楚新（中国经济结构改革研究会）、韩忠德（中国经济结构改革研究会）、范胜涛（澎湃新闻）。 项目协调人：田春玲（澎湃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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