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雨樵的画
戴雨樵,一米七几的个头,虽不魁伟,却修长得带几许清俊。 此君不爱讲话,可开口却语言得体,谈吐不俗。言及诗词,更是神采飞扬。 他能写几种风格的字,只可惜算不得书家,但“百日之功”却功不可磨。然而,最引人注目的,却是他的画,一种被人称为“新文人”风格的画。 对“文人画”历来的结论是:以抒发个人“性灵”,标榜“士气”为重,讲求笔墨情趣,重文学修养为基础的“士大夫”艺术。 可“新文人画”却一时还没有明确的定义,有人说它是“主观再造而成的具象形式的抽象绘画”。说这种画“在通过笔墨表达更符合现代人肯定自我状态的苦涩、张力和人性快乐方面,已走出旧文人画心理和语言的格局。” 又有人认为·“新文人画企图在现代人审美心理与传统之间找到一条相互沟通的融台之路”。当然,也有人认为:“新文人画只是一种非主流文化,勿须下什么定义。”总之众说纷纭,莫衰一是。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种既充满传统“文人画”风范,又溶入当代审美意识的新作,仍强调笔墨情趣,注重文学修养,追求简洁而淡雅的意境为创作的主要动机。雨樵的画是不是属于这个范畴,我说不清。我只是觉得他的作品同样流露出浓浓的“书卷味”。 初读他的画,似乎与江南“新文人画派”暗台;追求淡雅逸趣之风,注重笔情墨韵,甚至在刨作选题及人物造型上竟有殊多相似之处,可当您仔细的比较,却又发现,两者相距甚远;一个充满了娟秀、雅丽、柔美的南方情调,一个却处处流露出巴蜀文化那种挚朴与清纯相间、古拙与浑厚互补的西部气质,耐人品味。 雨樵作画,注重意境,人物造型夸张而显别致,景物的描绘则变化有序,经营严谨。记得在他的新作中,有一帧题为《咏月》的四尺单条,颇受人称道。画中,一个清纯的山村少女在晚风中纳凉,一柄不曾摇动的团扇和轻轻扬起的秀发,让人感受到一丝清凉的风,甚至还会隐约体味到一缕山间林木的气息。画中人物仅占画面的五分之一,向上,便几乎是齐天的空白。就在快要延伸出画外的顶端,画家既经意,又不经意的勾划出一弯淡淡的新月,那月经营得十分巧妙,使空白的天一下子充满了空明之趣。在画的左侧,紧贴低边一排长三尺的“古宋”长跋从齐月处一气直下,给疏朗的画面镶进了许多“文气”。这构成,既古意十足,又洋溢着现代的美感,令人诚服。 看来,“文^画”依旧有着不朽的生命力,只是随着时代的变迁,它越来越完善,越积极,越向上,并以一种更新的姿态溶入艺术世界的水恒与和谐…… 也许,雨樵的画算不得是“文人画”,或者“新文人画”,可这有什么要紧,只要按自己的理想去追求,每一天的太阳都是新的! 1993年春月于长春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