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安微展王洪涛画出自己的样子
提示:点击上方艺术品鉴杂志↑免费订阅本刊12艺术家简介王洪涛1991 年毕业于西安美术学院本科1996 年陕西省国画院师从郭全忠先生2005 年毕业于西安美术学院硕士研究生2008 年中央美术学 艺术家简介 王洪涛 1991 年毕业于西安美术学院本科 1996 年陕西省国画院师从郭全忠先生 2005 年毕业于西安美术学院硕士研究生 2008 年中央美术学院访问学者 2012 年首都师范大学访问学者 咸阳师范学院美术学院副教授 陕西省国画院特聘画家 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 王洪涛:画出自己的样子 采访、撰文/李奕辰 摄影/杜渭忠 从古至今,中国富有浪漫情怀的文人们似乎总与酒相伴。曹操一句“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寄托了多少慷慨豪情;张旭酒后狂草,尽显盛唐气象;李白斗酒诗百篇,不由大呼:“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无论是失意潦倒,还是踌躇满志,酒都成为士大夫们一吐胸臆的情绪引爆者。可见,在我们的文化中,酒已经不仅仅是一种餐桌上的饮品,而是一种文化象征、一种精神的指代。 酒,不仅在文学与书法中被常常提及,也同样被画家乐此不疲地描绘着。 2017 年,王洪涛举办了一场名为“生物气象”的小型画展,并为这次画展出了一本画集,翻开画集,首先看到的并不是画家简介,而是一张泛黄的毛边纸,一幅透着“酒气”的高士小品图。这些画里的高士们并不像南方高士那般温润含蓄,而是一个个饮茶喝酒,东倒西歪,牵着毛驴,走在乡间的桃花径上。 对王洪涛而言,这些高士小品画是他精神上的桃花源,用他的话说,这类画是给自己的一片“自留地”。谈到这片“自留地”,王洪涛说:“在这种画里,我可以将自己的情感进行最纯粹的释放,笔墨可以甩开,其他的一切,都与此无关。” 尼采曾经说到:“ 在酒神的魔力之下,不但人与人重新团结了,而且疏远、敌对、被奴役的大自然也重新庆祝她同她的浪子——人类和解的节日。”酒神状态是原始生命力的热烈的释放,艺术家们也在这自由的种状态下实现个体意志的真实抒发。 曾有人认为这种酒醉的画面显得过于潦倒。但王洪涛自己却另有一番解读:“现实生活中的人会因为各种原因,迫不得已带上一个假面具,他的真性情你无法了解,只有在醉酒的状态中,你才能看到他最真实的表情和动作,这种真实感正是人性的可爱之处。我想把现实生活中的面具摘掉,将人内心深处最真实有趣的东西通过传统小品中国画的方式表现出来。” 王洪涛就像一个追风筝的人,他的“风筝”是一种真实而活泼的气象。这种气象充满生机,同时也不乏那些亲切的、来自生活的烟火味道。“生物气象”画展是王洪涛对自己十年山水写生路的一次回顾与总结。山水写生的里程丈量了他十年的追寻历程。而王洪涛追“风筝”的过程又何止一个十年可以说完。 《白露》 设色纸本 49×50cm 2017 年作 来自“游戏”的起步 1966 年9 月,王洪涛出生在咸阳市的一个普通家庭,家中并没有文艺工作者,对王洪涛而言,年幼时的艺术熏陶,似乎并不存在。但其实,艺术,在每个人最初的生命阶段中就已经存在。 艺术活动是无功利、无目的自由的游戏活动,有种说法是:艺术起源于人的游戏本能或冲动。这一点在孩子的游戏行为中体现得尤为明显。基于爱玩的天性,小时候的王洪涛很喜欢拿着粉笔在墙上涂涂画画,用泥巴捏些小人、小车。谁也没有在意,这种游戏的涂鸦对这个孩子意味着什么。 1983 年,正逢改革开放初期,中国开始加强与外国的经济交流与合作,涉外经济开始起步。位于咸阳的陕西彩色显像管厂是一家生产彩色电视机的中日合资工厂。虽然,对那时的百姓而言电视机已不算稀罕,但彩色电视机却仍然很少见。而这家工厂竟然可以将彩色电视机作为新员工的入职“礼品”进行发放,其效益之好,可见一斑。刚刚初中毕业的王洪涛很幸运地被工厂招录,成为一名流水线工人。 工作之余,王洪涛又抱着“游戏”的态度,参加了咸阳市文化宫的美术班。他说:“我最早就是玩儿,上完班没事就去参加这个美术班。那时,给我们带课的老师都是来自西安美院老先生。一开始,我对美院并没有太多概念,也并不知道画画能考大学。只是学习了一年之后发现,身边一起学画的同学都去考了美院,所以我也萌生了考美院的念头。” 这次的“游戏”,成为他正式步入绘画殿堂的钥匙。此后,王洪涛边工作,边补习文化课。“那会儿下的功夫也不少,上班的时候就把八个小时的活集中在四个小时就干完。剩下的四个小时就找个地方休息。等别人下班睡觉的时候,我就直奔学校去补课、画画。那时候年轻精力也旺盛,并不觉得累。” 1987 年,恢复高考后的第一个十年,当时全国参加高考人数总计达到228 万人,而录取人数为62 万人,录取率仅27%,相比于现今逼近90% 的高考录取率,在那个年代,能上大学,实在不易。 那一年,王洪涛以专业课第一名的成绩,考入西安美院。能够上大学固然是好事,但面对这份大学录取通知书,王洪涛与他的家人产生了分歧。身边所有人都认为,因为上大学而放弃这份令人艳羡的工作是极不明智的举动。父亲更是立场明确:绘画可以作为兴趣,但这份工作绝对不能丢……这些不同声音并未浇灭王洪涛的梦想之火,他毅然辞去工作,怀着满腔热忱,来到了西安美术学院。这时,绘画对于他而言,已不再是“游戏”。 《大雪》(局部) 设色纸本 2017 年作 追·寻自我 进入西安美院后,找到归属感的王洪涛,丝毫不敢懈怠,开始了刻苦而系统的绘画学习。这期间,恩师马云先生和陈子林先生身体力行的治学精神给王洪涛带来了深远的影响,这种影响不仅在于笔墨技法,更在于精神层面。 在王洪涛的个人画室,一进门就可以看到一幅仕女图,这幅画即出自其师马云先生之手。王洪涛觉得马老师一直“活”在他的画里,每每凝神观望,那幅画就像一个警钟,不断提醒着王洪涛:前辈们是如何做学问,如何在变幻不拘的时代风潮中,坚定于自己所选择的艺术道路。 “我们还是不要太着急跟着世风跑,要保有一份属于自己的气性,这是老先生们真正影响我的地方,是一种精神上的提振。”王洪涛说。 1991 年,由于大学生毕业分配政策发生变化,这一年毕业的王洪涛并未如愿留在西安美院工作,而是回到咸阳师范大学(原咸阳教育学院)任教。90 年代初的大学,除却来自高中的生源,还广泛招收具有多年工作经历的社会考生。这些在绘画上有着丰富阅历和实践经验的学生,对教师专业知识的要求自然更加苛刻。初出茅庐的王洪涛顶着巨大的压力,在任教的最初几年里,将大学四年的绘画基础进行了二次回炉,为以后在绘画上的探索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并在此过程中明确了自己的兴趣方向,开始研究人物画创作。 1996 年,基于对艺术传承的考虑,陕西国画院为青年艺术家们提供了向画院前辈学习的机会,教学方式主要采用传统的“一带一”模式,使学生们可以更好的与老艺术家们进行近距离地深入交流。当时的王洪涛十分欣赏郭全忠先生的作品,经朋友引荐,他也终于见到了郭全忠先生,“那时我带着几年的学习成果给郭老师看。老先生非常认真,和我聊了整整一个上午。”自此,王洪涛成为了郭全忠先生所带的唯一一个“入室”。 这段时间里,王洪涛进行大量的主题创作,并频繁参加全国美展,获得不少奖项。2003 年,王洪涛的《花季》入选全国美展获铜奖,同年加入中国美术家协会。获得荣誉的同时,王洪涛察觉到自己对绘画的追求开始偏离初心。“当时就有朋友打趣我,你又获啥奖了,似乎我画画就是为了获奖。我觉得这就有问题了。参展可以提高创作能力,确实有好处,但画家不能成天弄这个事。你为了画画付出这么多,但当你老了以后,翻开自己画,不能全是参展的作品,而没有一幅属于自己的画。从此以后我就觉得该为自己画点画了。” 国画院的学习填补了王洪涛在主题创作上的空白,也使他开始注重艺术个性的表达。“为自己画画”不仅得从题材上入手,还要在笔墨上进行创新。王洪涛听从老师郭全忠先生的建议,开始着意于自我风格的探索,而非对老师笔墨的简单仿效。 “写生时你面对的是自己的感受,即使在技法上借鉴了老师的方式,但表达的一定是独属于我的情感和态度。”王洪涛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就是:“画画要有自己的样子,要和别人不一样,旁人一看这就知道这是你的画。”由写生入手,王洪涛找到了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立秋》(局部) 设色纸本 2017 年作 追·求突破 21 世纪的最初十年,中国改革开放步伐加快,经济高速发展的同时艺术交流也日益拓宽,当代艺术在世界领域获得了空前的影响力。旧有的文艺体制在资本的介入下逐渐发生改变,这为中国艺术家创作打开了新的空间。王洪涛成为这股洪流中的一员。 2008 年,王洪涛在中央美术学院访学,师从王镛先生(诗书画印创作工作室)。这一年里,他不仅充实了自己在书法篆刻方面的理论知识。还同众多当代艺术家一样,在古典艺术和现代艺术遗留的各种问题中找寻到了自己对当代性探索的逻辑起点。 王洪涛说:“那时候北京的798、宋庄正火,我们经常去看。我就是在这个过程中逐渐开始关注当代艺术这部分。”这种有意无意的关注在王洪涛的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促使他于2012 年再次奔赴北京,至首都师范大学刘进安先生的当代水墨工作室进行了一年访学,对当代水墨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而2008 年对王洪涛最大的意义则在于,他持续十年的山水写生由此开启。当时王洪涛访学的老师王镛先生并不热衷于外出写生,但考虑到学生的学习诉求,常请其他有外出计划的老师带上自己的学生。那一年,王洪涛多次跟随中央美术学院的姚鸣京、丘挺两位先生前往湖南、浙江写生,并开始对写生方式有了新的认识,“我过去写生都是用速写本,从未直接用毛笔、宣纸写生过,但后来,在跟随姚鸣京和丘挺两位先生外出写生之后,看到别人直接拿着毛笔宣纸直接对景写生,用的都是李可染写生创作那套写生办法。我很受启发。” 王洪涛开始直接以毛笔、宣纸写生。为此,他给自己置办了一套精致的写生工具——一个桐木制成的“文具盒”,里面嵌着一小块砚台,另有调色的陶瓷小碗,还可以放下一支毛笔。“文具盒”的表面,已经有了温润的包浆。 从北京回到西安以后,王洪涛开始了大量的实践。写生对王洪涛的启发不仅限于写生方式这一点,在整个过程中,他意识到写生是他最熟悉、最离不开的事情,是他解决自己创作难题、探索绘画当代性最好的途径,更是最能体现自身情感、明见自心的精神契机。 “写生是一种探索方式。画家是实践者,不是理论家,不能靠文字和想象,应该拿画笔在纸上研究探索。无论是成功的经验,还是失败的教训,我们可以在实践过程中得到最切实的体会。所以大家都在寻找适合自己的绘画方式。李可染先生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他拿着画板、毛笔出去对景写生,然后升华到写生创作,把写生和创作结合起来。长安画派的石鲁、赵望云等老先生,也都是从写生这块入手的。我最初的想法,是想画一种区别于他人,但又能对长安画派的精神有所传承的画。所以我从写生切入,来寻找自己的语言和最终的艺术方向。” 王洪涛写生的脚步踏遍天南海北,惠安崇武镇的渔女、甘南的藏区的藏民、西双版纳的热带风情……这些阅历最终都沉淀为一幅幅充满“生物气象”的画作。 《庙内无僧风扫地 寺中少灯月照明》 设色纸本 49×50cm 2017 年作 在长安主题对话 QA Q=艺术品鉴 A=王洪涛 打破思维范式·寻觅心灵栖息地 Q 您08 年启动山水画写生的目的是什么? A:我画的是山水写生,但最终的目的还是想解决人物画的问题。那时我在人物画创作上进入瓶颈,难以将自己心里想要的样子呈现出来。虽然从造型和笔墨上都可以学习、借鉴别人的方法,但自己的画终归不能画成别人的样子。经过各种考虑,最终决定在山水画中寻找突破。之所以迂回到山水画上,是因为山水画经历宋、元、明、清至今,无论在理论还是实践上,发展脉络都十分清晰。这便于我在其中对中国画的传统笔墨、精神进行彻底、深入地探索。 Q 请具体谈谈山水画是如何启发您的人物画的? A:山水、人物、花鸟是为了阐述方便所做的分类,中国画的内在精神是始终如一的,这些门类都可以打通。打破人物画的思维壁垒,从山水画的角度再看人物画,很多问题就能看清楚了,也好解决了。 以中国画的观察视角,山水画是宏观的,相较而言,人物画、花鸟画就是局部的、微观的。把微观的人物置于宏观中去思考,研究人物在画面中所处的位置,是我这几年一直在做的事情。在这个过程中我关注最多的就是点景人物。 我的画里,即使山水的比例再大,核心也都是人,把画里人物部分单独放大,就是一幅当代人物画。传统山水画中的点景人物,是以山水为主体,人物作陪衬,但我是反其道而行,以人物为核心,以景衬人,借助整体的山水意蕴来突显个体人物的内在风神,实现人作为精神存在的艺术价值。 当然,以人物画的角度去画山水,又可以在技法和表现方式上不受山水画法度的限制,这也为画山水画的表达提供了一个新的出口。 《润物细无声》 设色纸本 49×50cm 2017 年作 Q 这些年来,您到全国各地进行写生,面对不同的人文环境,最大的体会什么? A:在全国转了一大圈,最大的体会就是一定得画自己熟悉的事物。中国幅员辽阔,各地人文差异很大。最早由于猎奇心理,偏爱遥远神秘的地方,比如、苗族、侗族。但多少年实践下来发现,他们有自己的信仰,这是没有生活在那种人文环境下的人无法体会的。所以我们只能在边上做一个旁观者。不能真正理解那个地方,缺乏情感,就只能对着风景或人进行造型上的描摹,无法再有更深刻的表达。 当我找到陕北、陕南的时候,突然就觉得这片土地跟自己内心这么多年寻找的感觉顿时对接上了,因为我生长在黄土高原上,对这里最熟悉、最有情感,所以只有这片土地才能让我画出自己想要的画。从那以后就开始频繁往陕北绥德、洛南的石门镇去写生。因为情感打通了以后我觉得根本画不完。 Q 说到陕北,您曾和友人去陕北写生时一致认为陕北不能用中国诗意的传统山水画概念去归纳。为什么会这么说?您是如何表现陕北的? A:如果按传统中国画的标准,南方有山、有水、有瀑布、有云烟、可能更符合中国古代诗意化的审美趣味。相比之下,很多人觉得陕北,甚至整个大西北地区的景观都不适合入画。但实际上,诗意化、浪漫化的精神在陕北一直存在,比如陕北的信天游,只是这些内在精神没有直接呈现在风景中。长安画派之所以有这么大影响,是因为他们把原来别人不画的地方入画,以他们的山水意象将陕北的精神挖掘出来,具有拓荒性的意义。 由于陕北不属于传统山水画的描绘范畴,所以传统的技法、皴法不能直接运用到对陕北的山水叙述中去,这就需要去寻求、创造新方法。在这个过程中,完全可以打破传统的范式,为我们对当代水墨的探索留出了极大的空间。期间,无论是对前人精神的继承,还是对当代性的探索,归根到底都基于人与自然相互关照的态度,以及我们这个年龄段的人对自然特有的解读方式。 《小雪》(局部) 设色纸本 2017 年作 笔墨是心性的真诚表达 Q 您的作品,尤其是山水画,在视觉上显得有些乱, 这其中有什么特殊用意吗? A:每个人的画无论在形式、笔墨语言等方面都应该有自己的样子。有的人画得很整洁,有的人画得乱。有人笔是枯的,有的人是润的。这些表象之下隐藏的其实是每个人的主观精神。 写生面对的都是具象,真实的山、房子、树。其好处是鲜活生动,但过于真实,画就成了视觉景观的机械复制。画画不能缺少了自身的感性经验,即使是写生过程中体会到的空气中的热度与气味也都应该在画中得到呈现。感性经验让绘画这种空间艺术更具有时间感。 而对景写生也分多种,我更倾向于一半对景写生,一半回来进行加工。如果真实景观并不能完全反映内心的画面,我就会将真实模糊化,让真实的景与自己的感受和记忆在这种模糊中得到更好的融合。这样给人想象的空间就更多一些。那种“乱”就来自于这种模糊化的改动。 Q 您也说过,自己的画总在像与不像、写实与夸张间来回锤炼,如此反复为之的意义在哪里? A:齐白石先生说过:“画妙在似与不似之间,太似为媚俗,不似为欺世”。这其中的区间极大,需要不断试探,要有一段时间可能会特别注重真实生活的细节部分,追求逼真,有一段时间又会把程式化的东西提炼、概括、夸张,寻求造型和笔墨的乐趣。直到有一天,找到一个和自己内心契合的点。这个点,每个画家都在找。 画家最终都想建立一种自己独有的风格。每个人心性、修养、审美都存在差异,意图呈现的画面也都不一样,想要体现出你自己的样子,就得像科学家一样不断地进行实验。 《又见桃花开》(局部) 设色纸本 2017 年作 Q 您曾经说中国画的核心是“见性”,请具体解释一下? A:我们可以说绘画很复杂,因为它关乎艺术、哲学、甚至可以升华到一种信仰。也可以说绘画很简单,就是见性。比如儿童画画,就是见性,心里怎么想就怎么画。往往那些东西是最能打动我们的。 中国画强调笔墨,笔墨不是技法上的干湿浓淡,而应该是心性的真诚表达。画就是一面镜子,是画家的精神转移。自己内心深处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想法都可以借绘画来抒发。这种以画见性的过程,其实也是一种,看你是否能做到让笔墨和心性直接连通去进行表达,使那些和你心性一样的人产生精神共鸣。 对我而言,写生就是实现“见性”的最佳方式。当你直接面对一棵树、一座山、一抹云烟的时候,又或者大雨倾盆而下让你产生美的惊异时,还讲干湿浓淡?还去酝酿?没有。在那种气氛下,各种技法都会被抛到脑后,你只想直接表达自己的感受,那种现场感,那种无法复制、失控的状态,就是见性。而这样画出的画往往是最感人的。 《正月》 设色纸本 49×50cm 2017 年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