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绘苗侗又一春
一次偶然的展出,认识了青年画家钟应举,尽管通信已有三年,但彼此却一直没有机会见面。从书信和不多的电话往来中,我发现这是一位对艺术追求非常执著的青年,肯动脑,也勤动手,如果能有再好一些的环境和条件,他的艺术创作会技生质的飞跃。 应举出生在多民族聚居的贵卅『黄平,照常人看,这是一个并不起眼的山区,可应举却对这片土地一往情深。他不仅钟爱这里的山山水水,更迷恋多姿多彩的民族风情。也许是受环境的影响,他很小便对苗、侗的民间美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在一则创作随笔中写到:“我父亲是农民,在小时候,父亲在娘姨们背蕊子的背带上画的那些花草图案,却是十分的漂亮,这在我幼小的心灵中已播洒了一些什么叫美的东西…”大概这便是艺术家最早的艺术萌芽。为了实现自己的梦,他除了自己刻苦用功外,还到北京画院去进修,到各地拜师学艺,而下功夫最多的还是深入生活,回到他所钟情的山乡,回到产生朴素之美、民俗之美的苗、侗村寨。只有那片土地才能檄发出他的刨作灵感,只有在那些山民中才会感到有一种和谐与宁静的美在心中浸润。 他曾写信告诉我,说他“这些年的创作主线一直在循着苗乡、侗寨的民风民俗去表现”。他也不止一次地向我讲述“在云雾缭绕的青山绿水间,在各种节日的盛会上,姑娘们踏着芦笙的节拍兴高采烈地跳舞。她们精心地打扮自己,跳几囤换一套新装,把各种美的饰品全戴在身上,那精美的银饰,绮丽而又变化万千的图腾、图案,以及各种缤纷的色彩让人惊奇、兴奋、沉醉……” 据资料记载,五千年前苗族曾雄居于长江中下游和黄河下游的广袤土地上,由于不断的部落战争,迫使他们告别中原,翻山越岭,在经过几次大的迁徙和艰难跋涉后,渐渐散居到黔、湘、滇、桂等省区,这种丧失家园、流离颠沛的生活在他们的心目中留下深刻的印记。尽管他们没有文字,可却不忘历史,他们通过衣装服饰作为该民族文化的重要物质载体,巧妙地通过银饰、刺绣、挑花、蜡染等民间艺术装饰手段,在服饰上记录下了包括历史故事、神话传说以及与人们日常生活相关的动物、植物、花卉、飞禽等生活原型,再现民族的风采,并让这种悠久的文化世代相传。难怪应举一讲起苗、侗服饰、民间艺术、“芦笙会”、“采歌堂”、“翻鼓节”、“爬坡节”、“三月三”、“六月六”便总有说不完的故事。让我恨不得立马跟他上山,到产生音乐与舞蹈的山乡去 “对歌”、“跳月”,去寻觅当代为数不多的世外桃源。 最近,应举寄来一批新作的照片,这些作品的主题仍是对苗、侗民族的真情刻画。其中《榴红时节》留给我较深的印象,这件作品的画面是一位苗族少女的特写,少女的造型秀美,神态清纯可人,那盛妆的服饰,再现了有着悠久历史的民俗文化,而背景中成片的古榴则寓意着成熟与期待。我不敢说这是一件成功的作品,但从画面中流露出的东方神韵却让人感悟到了生活之美。另一件作品《新娘》,同样是人物的特写,这件作品以热烈的红色为基调,用以烘托、渲染婚嫁的喜庆,画中那位少女精美绝伦的银制头饰甚至令人联想到祖先蚩尤与黄帝逐鹿中原的传说。少女的面部刻画十分微妙,在这张半侧面的脸上,我们可以看出她的朴质与善良。坦率地讲,画中的新娘并不漂亮,但却真实可信,望着她,我竟忍不住为她的未来祝福。还有一件题为《鼓舞》的作品,画中的主体依旧是苗女,这是三个姑娘的特写,作品似乎没有点出她们是准各参加“鼓舞”的表演?还是在观看“鼓舞”?可从人物的面部表情和极富生命的蓝绿色背景中,我们却感觉到节日的欢欣和青春的气息。还有《丽日》、《苗岭之春》、《三月三》等等都是引人联想,令人动情的作品。面对艺术家的心声,我再发现应举并没停留在过去的创作模式中,他正努力寻求艺术的个性而不断地作有益探索,我期待应举能从这美好的开端走向成熟,期待他不断地创造自己的辉煌,尽管这是非常不易的事,可我对他有信心,并投以热情的期待。 2000年6月于川西《小雨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