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頌论坛 向京与邢丹文艺术从身体再出发

4月23日是世界读书日,在“凝视与纠缠”展览现场,艺术家向京、邢丹文,批评家、《美学研究》副主编舒可文,电影《盲山》、《盲井》导演、编剧、制片人李杨,「頌」艺术中心馆长苏芒以及策展人魏星和现场的观众们一起开启一场关于“艺术,从身体再出发”的读书会。

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日益发达,我们已经逐步迈入“后人类时代”,在这个时代中,人类的“具身性”和“肉身性”该如何以一种新的方式存在?人工智能它能代替人类吗?人类所产生的一切,包括情感的需求、对于世界的想象,都来自于我们具象的肉身,反观人工智能它不会自发地去创作或自主生成一件作品,它只能通过大数据喂养和训练。当下的身体艺术也是对技术控制的一种对抗。

嘉宾和观众们一起发问及思考:为什么我们仍需要绘画,需要雕塑,需要装置?我们人类需要自由的表达,我们如何去对抗知识和科技对人的异化和控制。

▲ 左起:策展人魏星, 批评家、《美学研究》副主编舒可文, 艺术家向京, 艺术家邢丹文, 电影《盲山》、《盲井》导演、编剧、制片人李杨, 「頌」艺术中心馆长苏芒

Q

如何用“肉身性“对抗科技的控制?

魏星:今天是世界读书日,恰逢晚春乍暖还寒之际,我们和三联中读一起举办了一个读书会。首先,我想问个问题,大家如何看待视觉艺术在当下社会语境中的定义?在“凝视与纠缠”展览中我想以向京和丹文两位女性艺术家为代表,去探讨当下社会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即主体间性是如何被建构的?我们作为一个碳基生命体,在这个宇宙,这个世界中,我们存在的意义何在,我们又该如何存在?苏芒跟我说这个项目的时候,我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就浮现出向京和丹文的名字,在我看来她们作品天然有一种基因上的联系。

《线》和我们每个人的生活都息息相关,就像拉康镜像理论,一个婴儿如何建立自我意识,就在于他如何能从镜子中区分出客体与自我的关系,并认识到自我和镜像是有所区别的。通过镜像婴儿会萌发出一种自我意识,即自我和他人之间的分别,这就是我们观看这件作品的意义所在。在中国,大部分人都生活在一种由父母所构建的权威结构下,个体的身份、意识都与此紧密相关。因此,《线》虽然从一对母女出发,但它所揭示的这种关系,具有一种群体的共性。

▲ 向京、邢丹文-凝视与纠缠 展览现场

向京的作品则以具象的形式带我们进入了一个“抽象化”的世界——一种对于身份和主体的诘问。虽然她所创作的雕塑看上去是写实的,但在现实生活中并不能找到原型。尤其是她早期的作品,如“全裸”系列中的《敞开者》(2006),她用一个完全打开的、变形的、局部夸张的女性身体去和世俗的规训、凝视抑或是思想观念和审美进行挑衅、对抗。从这个意义上看,她的作品也是从她的角度去探讨人的主体性是如何建构的,及当下社会语境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 向京作品《敞开者》玻璃钢着色 2006

《药》也是来自于丹文行为摄影video,它和向京的《异境——彼处》组合成了一个有意味的语境——我们每个人都面临生存的压力和痛苦,也面临着人与人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纠缠。因此,我们每个人都会对彼岸世界产生向往,对另一种所谓的理想世界进行建构和想象,即米兰·昆德拉所述的“生活在别处”。本次展览采用的就是这种结构,艺术家从身体出发,从自身的主体性与他者、与世界的关系出发去建构她们的艺术创作。

▲ 向京作品《异境-彼处》与邢丹文作品《药》

现代人在使用智能终端设备的同时,我们的身体已经处于在“异化”的过程中,“肉身性”越来越成为一个哲学的命题。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日益发达,我们已经逐步迈入“后人类时代”,在这个时代中,人类的“具身型”和“肉身性”该以一种新的方式存在。

舒可文:在AI技术突飞猛进的当下,“具身性”变得格外重要,机器人之所以能承担大量工作,回答问题、甚至绘画,其背后的支撑就是大数据训练。对我来说这个时候“具身性”问题改变了——我们人类何尝不是经过大数据训练的主体呢?我们身上究竟留有多少对生活真切的感受和判断。比如,当我们判断一个衣服好坏的时候,我们依据的是时尚杂志诸如此类提供的标准?还是我们有多大程度能够提供出自己的理由和标准,这就是“具身性”。

书本,尤其是理论书,它是由大量的概念构成,每一个概念背后都充溢着丰盈的历史内容,因此任何一个概念,倘若我们想准确地理解它的含义,就必须理解其背后的历史内容,这是一整套知识结构。艺术在上千年的发展历程中也背负着浩瀚的历史知识,这就是我们读艺术史的必要性。但是当我们面对一件具体作品时,它绝不会以一个知识的面貌呈现,所以我觉得面对艺术作品最好就是“放弃修辞”。

二战后的哲学对当代艺术影响深远,故而当代艺术不免会形成哲学下的话语修辞,但任何一个像样的作品,当它以作品的形式出现时,我们绝不会看到这些修辞。当我们去理解它的时候,倘若依然拿修辞作为自身通向作品的桥梁,那我认为这是个“断桥”。因此,我觉得“具身性”还有一个特点,即如何能在我们和作品之间建立一种真实联系。我们可以尝试把所有话语、修辞、艺术史去掉,看看在多大程度上能够被这个作品打动,当我们把所有的话语、潮流、价格、市场,甚至包括这个艺术家的名字都忘掉的时候,我们跟作品的距离就是最真实的距离。

向京:我不想具体谈哪件作品,一个创作者在创作一件作品时,他的脑海中大概率包含那些被训练过的所谓知识、修辞以及摆脱不掉的技术。对我来说这些作品在我的工作室和展厅呈现出完全不同的状态。

在展厅时,作品已经和作者分离了,就像产妇生出孩子,孩子获得生命,自我萌发不断成长。因此当作品被置于展示的位置时,我会格外关注它的含义、形态如何被观者赋予,即这一时刻作品生命的可能性(它能不能够生长,能不能被观看),对于作品而言,这才是一个完整的形态。

身体对我来说仅仅是一个素材,我去描绘身体,并把它构成一件作品,“身体性”必然是我的命题。那么“身体性”只有出现在展厅时,当它和观者的问题链接在一起的时候,作品才可能成立。因此,比起作者的主体性,在展览过程中我更关注观者的主体性。

魏星:在我理解中,向京和邢丹文的作品就是这样的一种艺术表达,她们抛弃了晦涩的文本和概念,用一种直接力量去直击人心。所以艺术提供一种内观性,像一座桥梁让观看的每一个人都能从各自的身体、境遇、命运出发,去感受、去解析。本次展览的意义就在于此,其一,艺术家从各自的角度出发,对女性的生存进行诘问和探究;其二,她们结合当下的时代语境,从生理和肉身出发。

李杨:我特别喜欢向京和丹文的作品,她们都共同追求一种对人性、对自我的反问与思考,这是一种往内心深处挖掘的东西,非常打动我。做电影有一个局限,就是必须做得很具象,大部分人愿意去看一个故事或者具体的东西。实际上我们也需要像艺术家一样思考:我为什么做这个?我想表达的本质是什么?

Q

当下,艺术空间到底承担什么责任?

苏芒:作为一个媒体人,我做艺术中心和做媒体有一个相同的初心,就是希望能将杰出的艺术家与美的作品分享到观众们面前。今天是世界读书日,当我们打开一本书,每个人都希望“开卷有益”,书中总是有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智慧和感受,每打开一本书就仿佛打开别人的心灵,展览亦是如此。我每次做展览都会有一个小小的奢望,我希望能够让那些走进展览,走进「頌」艺术中心的人,不仅能看到艺术家的作品,还能看到艺术品背后的故事,艺术就像一个镜像,走入我们的生活,也照进我们的心灵。

那么作为一个艺术空间,它的责任是什么?

第一,做符合空间调性的展览,而进入这个艺术空间看展览的人是喜欢这种调性的,喜欢所展出的艺术作品和艺术家的。第二,尊重空间所选择的艺术家和策展人。我非常欣赏向京老师的一句话“在我创作的时候,我已经竭尽全力。”艺术家的作品陈列在不同的空间中,在与策展人的合作下完成了对艺术品的“再创作”,作品与不同的观众之间产生了交集,并在每一次展览中都呈现出新的面貌。第三,尊重空间内的每一位观众。我非常看重观众的体验,展览最重要的就是利用艺术空间向不同的观众传递内容。就像我们做一本杂志,最重要的也是读者,每一个艺术空间和杂志都有自己的受众群体,我们要以他们的兴趣、疑惑、感受为出发点,竭尽所能地为该群体尽到责任。

对我而言,在这样的空间中呈现出一场别开生面的展览,让观者进行一场奢侈的心灵之旅,就是艺术空间的价值。

▲ 向京、邢丹文-凝视与纠缠 展览现场

李杨:刚刚向京老师说她在创作过程中关注的是自己和作品发生的关系,但当她走出工作室之后,她更关注观众和这个空间、作品所发生的交互。我也是用影像来表达内容的,我做电影也是同样的。

电影什么时候是活着的?只有放到荧幕上供观众欣赏时电影才是活着的,否则它只是一个硬盘。这就足以解释为什么要有一个空间?因为这个空间能给人带来感受的本质。就像一堆酒瓶子,我们在卖酒的地方和废品收购站看到,会有不同的感受。

魏星:苏芒作为「頌」艺术中心的主理人,想把这个空间变成一个能为女性艺术发声的场域,我们也做过很多次探讨,我们如何去看待当下中国语境下的女性艺术?今天读书会主题叫“艺术,从身体再出发”,女性艺术和所谓男性艺术最大的区别在于它会注重从个人的问题,从个人身体呈现。但我们更应把女性艺术放在一个大的脉络中去思考。

Q

当代社会语境中,艺术和艺术家的概念是如何被颠覆的?

向京:还是要感谢展览和艺术空间,在这大家还对艺术心怀一种尊敬。

今天这个时代已经不在我们以前所固守的认知里了,我们曾经认为那些经过知识技巧训练后再去进行艺术创作的人,他们理所当然地会成为作者。但现在传播的平台和渠道如此发达,每个人只要拥有一部手机就可以去表达,去创作。比如说一张照片,当艺术复刻现实的能力被技术所替代之后,艺术的某种权力便被消解。因此,在这个“人人都可以创作”的信息时代,艺术家已不具备某种特权,这不禁让我们发问:如今究竟还有没有“作者”?

由精英主义所构筑的壁垒已经土崩瓦解,艺术已经不再制造神话,而现实自身已经变成神话,非常震撼和魔幻,也非常生猛。当代艺术当年作为一个“叛逆者”不断突破艺术边界,在今天这种发声和创作权力改变的环境下,当代艺术再被重新谈论的时候,又如何再去界定这些复杂的关系?是我自己也很难回答,也很想跟大家交流的问题。

舒可文:那么,我们该如何定义艺术?艺术自诞生以来一直作为一个“活”的概念而存在,每一个艺术家和每一个观众都在参与这个定义,每一个社会都在重新定义艺术,每一代艺术家都在扩大艺术的边界。但二战后伴随着后现代主义、当代艺术的兴起,跟“美”相关的这个系统被抛弃,重新开辟了一个属于艺术的领域。关于艺术,始终在变化。

在今天究竟什么是艺术?譬如抖音和小红书充满了大量个体的创造性活动,这是一种对自我生活、情感的表达,他们和艺术家之间又有什么区别呢?他们也是有意识地创造,其一,表面的区别,艺术家的作品存于艺术空间之中,而他们是在网络上。其二,真正的区别,当艺术家想表达感官经验时,比起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士,他拥有更细腻和准确的手段。但我们在很多展览中也能窥见这一说法的漏洞。“艺术”的定义是由一整个社会生活系统所定义的,就像本雅明当年说的复制时代的艺术,照相机出现后,绘画的艺术性该怎么定义?并不是艺术家自己去定义,它必须与社会、思想建构契合,否则难以得到反响,是包括艺术生态在内的整个社会体系才能定义的。

我一直认为进入艺术是属于自己的一个路径,向京作品中的人像雕塑都是写实的,不仅仅是形象上的写实,也足够生活场面化,足够具体,但是这些能够达到它的“具身性”吗?《一江春水向东流》有瓶子和没有瓶子会是两件作品,由于这些瓶子的存在,我开始思考“它来自何方?它将寄给谁?它将漂向何处?”的问题,变成了不再停留在所谓写实人像的表面,而让你的认知和思考往前走了一步,往前走一步是什么,那是你自个儿的事。

▲ 向京、邢丹文-凝视与纠缠 展览现场

魏星:在当下做艺术最重要的不是媒介材料,也不是所谓的技术,而是“自我的认识,以及如何认知你和世界的关系”。

除此之外,在当下“艺术家”这个词汇还是不能也不需要消除的,当我们谈及“艺术家”这个词时其实就赋予了它某种话语权力。新技术的到来使得艺术和非艺术的边界范式被无限消解,它的定义也在不断转移和置换中。

在AI这种强大引擎的影响之下,我们如何去界定什么是艺术呢?本质是一个主观意识问题。因为艺术家有意识地从个人出发,从身体出发去创作时有很强大的主观能动性,这种主体意识就是这件作品之所以成为艺术作品的唯一的条件和标准,这跟AI运算后生成的文本、图像有非常本质的区别,所以说未来仍然需要艺术家,“艺术家”的身份也会始终存在。这也是为什么我策划这个展览的原因。

邢丹文:我觉得“艺术家”这个称谓没有那么高高在上,它代表的更多的是自由思想和个人的创造性。每个人都是具有创造性的,只不过问题在于,我们该如何挖掘自己的创造力。

在自我的成长中,首先能否认识到自己的敏感性,寻找真我,然后学会保护自我空间。我觉得今天大部分的人被生活淹没了,就像腌菜,不同的菜都被腌出了同样的味道,我的作品《复制》讲的就是人的个体身份和个性的消失,我们可能在不经意的过程中就被同化了,被教化了。

▲ 邢丹文作品《复制NO.2》 148×120cm 收藏级艺术微喷 2003年 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馆藏

魏星:我们现在已经不认为照相术对绘画艺术是一种解构或者是破坏、伤害。恰恰是因为摄影术的发明,才会解放了艺术,解放了绘画,才导致了后来的立体派、未来主义、抽象主义的出现,导致了有罗斯科、康定斯基、毕加索这样的艺术家出现。所以摄影等技术出现对艺术起到了一个极大的促进作用,它让艺术家从写实主义的框架中重新解放出来,把他们的思想、观念、内心对世界的认识自由的表现出来。

其次,为什么我们在当下要反复强调“从身体再出发”,也是因为现代艺术过于文本化、概念化。我们区分一个作品,一个行为,一个思想,它是不是具有艺术性,它是不是艺术,一定要看它具体的语境。但艺术家,我们不能把他体制化、神圣化,他就是在社会中的比较小众的一个群体,这个群体的使命或者责任就是通过他们的作品给其他群体提供一种不同视角,让我们得以有一种新的经验、新的看法来看待日常事物,看待客体世界,能够打开自己,打开自己的思想。我觉得这是艺术家当下最大的价值所在。

苏芒:我觉得艺术家就是一个职业或身份。因为社交媒体的出现,现在从事艺术,那可能就是一个艺术家,就像那些大学里导演系出来的年轻人,他们毕业之后可以成为抖音短视频的导演,也可以成为获奥斯卡奖的大导演,有无限可能。在今天一定要放下身段,一定要接地气,这也是我们做展览做直播的目的。

直播可以打破时空的局限,让更多人去接触聆听到不同的观点,也可以帮助弱者获得更多关注和话语权。「頌」艺术中心开馆这半年来在和艺术家们深度的接触中,最让我羡慕的就是艺术家们保有了自我,不论他们的艺术成就高还是低,他们仅从小的个体出发去感受去创造,呼唤我们作为一个普通人在社会浪潮中所遗失或忽视的东西,让我们抵抗社交媒体带来的一些无谓的焦虑和裹挟,让我们重新鼓起不向命运妥协的勇气,这是艺术的力量。活在当下,在我们每一个人擅长的领域里面,能够做一些我们自己坚信的事情,多一个视角来看待生活和感受自我,这是我们去建一个艺术中心的初衷。

Q

观众互动:当下关于艺术的各种问题

观众1:当自我创作受到社会潮流影响和阻挠时,是坚持自我还是妥协让步?怎么平衡这种矛盾?

邢丹文:我自己使用的媒介是影像,在我拍照的时候,没有人会说我拍出的图像不是艺术,但是又不能成为艺术,那个时候摄影与市场有一个这样困惑的阶段,这几年我又读了桑塔格的《论摄影》,摄影史一直写到70年代,包括纪实摄影、最重要的摄影家和作品,但是那个时候用摄影做创作的艺术家们不可能凭作品谋生,没有收藏,没有市场。但是并不是作品没有市场就不是好艺术,艺术和艺术品是两个概念,所以你要明确你为什么要创作?是为了“产品”出售,还是为自己而做?你不得不做,还是卖不了就不做了?当然创作的过程中要有方法,有思考,有发展,有提高,这是另外一个方面。

今天许多媒介创作的门槛很低,尤其像摄影,那为什么还要用摄影去做艺术呢?这就要拼你思想的高度和深度,这是很大的挑战。如果你的目的就是要销售,你就不得不考虑产品和市场的关系,但纯粹的艺术它完全不必为别人服务。

观众2:策展最终带来的一个主题的诠释,这是一个艺术的一个核心,如果能把策展的主题通过所有的展出的艺术作品,通过和现场空间环境的互动汇集,就本次展览而言,就是达到艺术的一个真实的定义,我觉得关于艺术定义也可以从微观的事件上去表达展现出来。

观众3:我第一次看到邢丹文老师的作品时,因为它是隔着玻璃在橱窗里展示的,当时我第一次产生了很好奇,也奇怪为什么它会让我产生很多情绪和想法,我也第一次产生了想要跟这个作品对话的感觉。这次有机会来这个空间再看到邢丹文老师作品的时候,走进来那一瞬间,有一种我跟恋人重逢的感觉。当我看见它(作品)的时候,它好像也看见我了,我能穿梭在这个空间,一边走,一边思考给我带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内心还是震撼的,包括我现在很激动的说我的感受,甚至有点语无伦次,我觉得这就是艺术的魅力吧!

我没有接触过艺术,但借由对艺术的感受,又引发了我自己很多的思考,在和艺术作品碰撞的过程当中,我好像渐渐了解到自己很多的感受,我的一些懵懂的没有办法言说的感受,我通过看到艺术作品,用一种可能流行的话说这个艺术家就是我的艺术嘴替,就感叹他怎么能把我心里的这种感受给画出来呢,这太神奇了!心想这怎么定义这种感受呢?我想这可能就是艺术吧!我不认为AI,包括ChatGTP作画能够对艺术造成真正的影响,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个软件我是用过的,即便它将来的画放在展览馆里,我可能就是线上看一看,它不会产生让我想要行走,想要出来,甚至想要站在空间里跟几位老师说出我感受的这种感受,我觉得这可能就是艺术永远不可能被AI所影响和替代的原因。

▲ 艺术家邢丹文与观众互动

观众4:AI可以代替知识技术训练的部分,科技发展(尤其是AI)对于艺术的影响?会抑制人们对艺术技能方面的学习吗?

苏芒:AI仅仅是一个工具,譬如我们可以利用AI去完成空间构图,去实现之前在技术上难以实现的东西。利用技术去创作的贾蔼力和蔡国强在艺术市场上都获得了较大的反响,就拿蔡国强老师的艺术计划cAI™,他虽然大胆地探索数字艺术,但仍保留着对传统艺术的认知,保留着艺术的独立性和关于自我的部分。

我坚信多年以后AI或许会成为艺术唯一的创作手段,我也相信我们在转型期间势必会持有强烈的不接受、不舒适的体验感,它没有对错,因为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结果。那个轻而易举被替代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当代艺术谁也不用为谁做主,在科技的浪潮下,保留自己的东西才是最重要的。

凝视与纠缠

Escape To Nowhere

向京/邢丹文

Xiang Jing/Xing Danwen

2023.4.02 - 5.15

策展人:魏星

Curator: Wei Xing

出品人/展览总监:苏芒

Producer/Exhibition Director: Su M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