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复兴西方文化史上的百花齐放
如果说春秋战国的百家争鸣是中国文化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那么14世纪到16世纪在欧洲轰轰烈烈进行的文艺复兴,就是西方文化史上又一次百花齐放,其思想之开放、文学之进步、艺术之发达,吹响了欧洲新时代的号角。然而,“文艺复兴三杰”达芬奇、米开朗琪罗、拉斐尔在艺术上的成就和后世对其作品的研究和解读似乎掩盖了“文艺复兴”在其他门类的辉煌。近日,上海图书馆智慧课堂推出“含英咀华——文艺复兴十杰”系列讲座,除了声名远扬的“文艺复兴三杰”外,将文学家彼特拉克、锡德尼、莎士比亚、马洛,音乐家帕莱斯特里纳,哲学家培根、马基雅维利并置解读。
拉斐尔《雅典学院》
文艺复兴运动中,除了声名远扬的“文艺复兴三杰”外,还有文学家彼特拉克、锡德尼、莎士比亚、马洛,音乐家帕莱斯特里纳,哲学家培根、马基雅维利浓墨重彩的一笔。当时的他们如同欧洲黑暗的天空中,亮起了一颗颗耀眼的明星,如今经过时间的洗礼,他们的成就依然熠熠生辉。
旺图山
文学与音乐,开启“文艺复兴”宗教和哲学的变革
1336年4月26日,“文艺复兴之父”彼特拉克(1304—1374年)登顶法国南部普罗旺斯地区的旺图山(Ventoux),那一刻,辽远的风景让彼特拉克悠然思古,他想到了奥古斯丁,其《忏悔录》里有自己最爱的句子:“人们赞赏高山大海、浩淼的波涛、日月星辰的运行,却遗弃了他们自己。” 那一刻,彼特拉克是天马行空的诗人,也是忧心忡忡的青年。这次登顶也为欧洲迎来了文艺复兴的第一缕曙光。
作为西方近代人文主义先驱的彼特拉克和英国文艺复兴时期的抒情诗人锡德尼在诗人本身就是两座高峰。在“含英咀华——文艺复兴十杰”系列讲座的首讲《文艺复兴的抗争主张:从彼特拉克到锡德尼》中,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张沛从文本研究的角度入手,解读以两位诗人为代表的属于文艺复兴的焦虑和抗争。
彼特拉克
彼特拉克曾写道:“在我身上还有很多可疑的和令人不安的东西。”他想实现自己,而不是被埋没;也担心自己在追求真理的道路上不够坚定、信仰不够虔诚。如同攀登旺图山一般,他一刻不停地攀登,努力站在古人肩膀上,试图超越自己的时代。他刻意回避同时代大师,譬如但丁,在与挚友薄伽丘的通信中,他的“不自信”表露无疑。他也在意青年晚辈的批判,害怕自己在活着时就已经落伍了,于是他撰写《论自己和大众的无知》一文,以自嘲和嘲讽驳斥晚辈们浅薄的轻视,竟无意中又成就了一篇名作。
同样,锡德尼愤慨来自于清斯蒂文·高森在其作品《恶习的学校》和《为<恶习的学校>辩》中的攻击。他一怒冲冠;也因此,有了那部被誉为“英国近代文学批评里程碑”的名著《为诗申辩》。然而,真正翻开这本书时,我们却看不到高森的名字。在锡德尼面前只有两个“敌人”:哲学和武功。他通过58节的论述,竭尽所能证明诗歌价值,反驳对诗的指责,全力破除功利主义的创作观和穷兵黩武的观——个人间的渺小恩怨竟似烟消云散。
在第二讲《宗教改革与反改革时期的音乐》中上海广播电视台编导毕祎作为西方音乐史专家,不局限于音乐本身,而是在宗教改革的洪波涌起中,探寻“帕莱斯特里纳与他的同代人”的创作与时代脱不开的关系,讲述时代发展出的“记谱法”是如何让音乐从口传耳受走向自由传播。
《音乐家们》,霍恩索斯特,约1623年
在毕祎看来,音乐作为一门独立的艺术,在欧洲文艺复兴时期深深地烙上了人文主义的印记。音乐不再局限于宗教音乐,更多的融入了人文的因素,于是音乐有了情感,变得更本真,也更贴近底层人民。从极度专业化到走向民间化,这是音乐发展史上的分水岭,至此,音乐真正成了人民群众所需要的文化。而帕莱斯特里纳风格表面上看是比较保守的罗马教会风格,但在其运用中产生了对未来音乐风格的影响。然而,在文艺复兴时代帕莱斯特里纳只是一颗比较明亮的星星。
Cordier的《美丽,善良,智慧》
这首歌不仅因其乐谱的造型奇特而著称,还用红黑两种颜色标记了节奏上的变化。
后一讲中,复旦大学宗教学系郁喆隽则以培根和马基雅维利为例,从哲学的角度,带我们去思考马基雅维利在《君主论》中,对人原本应该有的样子进行的探索;并了解培根“知识就是力量”以及“四种假象”背后对文艺复兴时期人类思考高度的评估。复旦大学外文学院教授张冲老师在《文艺复兴的人本主义:莎士比亚与马洛》中,通过分析莎士比亚的四大悲剧、马洛《浮士德博士》中人的局限,带我们领略了文艺复兴中,人从被神压迫走向“人定胜天”,再重新回归人的本质的过程。这种“后人本主义”带着人类回到原点,抛开甚嚣尘上的浮华,努力找准人在宇宙中正确定位。
马基雅维利《君主论》
美第奇家族与“文艺复兴三杰”
谈“文艺复兴”离不开美第奇家族,甚至可以说没有美第奇家族就没有意大利文艺复兴。在“含英咀华——文艺复兴十杰”系列讲座的第五讲,也是最后一讲,中国美术学院的杨振宇带来了最熟知也是最神秘的美第奇家族与“文艺复兴三杰”的故事。
拉斐尔《美第奇家族》
“美第奇家族”(Medici Family),是佛罗伦萨13世纪至17世纪时期在欧洲拥有强大势力的名门望族。乔凡尼·美第奇使美第奇家族的家族时运好转,他的银行赚得巨额利润,成为佛罗伦萨的首富。其长子科西莫·美第奇曾代表美第奇银行接管教皇的财政。乔凡尼·德·美第奇与科西莫·德·美第奇是家族财富与文化的奠基人。这个家族还诞生了四位教皇、两位法国王后,也经历过三次放逐。
洛伦佐·美第奇
1469年,洛伦佐·德·美第奇成为美第奇家族的继承人,他支持大批的艺术家,是当之无愧的文艺复兴最伟大的赞助者,而在他去世之后,美第奇家族在佛罗伦萨的统治被推翻,文艺复兴的中心也从佛罗伦萨转移到了罗马。尽管1569年美第奇家族成为了佛罗伦萨名正言顺的主人。但此时的佛罗伦萨已经不是充满活力的城市,科西莫一世也根本得不到伟大的洛伦佐那样的声望。此后,美第奇家族的统治又延续了好几代,但是已无可避免地走向了衰落,终在1737年因为绝嗣而解体。
花之圣母大教堂
而乔凡尼也是美第奇家族第一位赞助艺术的人,他发现马萨乔,正是这位早逝的天才在“透视法”等方面对绘画做出了彻底的改革,并将一个世纪以前乔托的气息传递给后来的巨匠们。乔凡尼还委任卓越的建筑师布鲁内莱斯基修建佛罗伦萨的花之圣母大教堂,这座圆顶建筑在乔凡尼之子科西莫的继续支持下完工影响欧美建筑500余年,至今仍是佛罗伦萨的象征。
乔凡尼的孙子洛伦佐注意到了才华早露的米开朗琪罗,对他倍加重视和爱护。这个14岁的少年出入洛伦佐的宫殿,学习、观摩大量的艺术品,并与当时最有名望的人文主义学者、诗人交往相处,影响他的技法、视野及价值观。
波提切利《春》
文艺复兴的时代诞生了波提切利的《维纳斯的诞生》、《春》;达芬奇的《蒙娜丽莎》、《最后的晚餐》;拉斐尔的《西斯廷圣母》、《哀悼》; “现代科学之父”伽利略和写下《君主论》的马基雅维利,都在那个时代迸发出巨大的创作力,可以说洛伦佐时代确实是文艺复兴大师们的黄金时代。
“青春多美啊,却如此短暂。不要在悲伤中浪费时间,来日不多”,或许洛伦佐的这篇诗可以注脚当时的时代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