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提斯卡拉特世界舞台上的印度哲学艺术家
圣斯奎提奖,作为印度版的普利策奖,旨在表彰这个国家享有较高艺术成就的人,其领域涵盖艺术,音乐,戏剧以及新闻业。在2001年初,圣斯奎提奖颁布之后,印度艺术的赞助者以及新得里圣斯奎提基金会的创始主席,尊敬的杰恩先生(O.P. Jain),举行了一场新闻发布会以此介绍这年的获奖者。
发布会上的记者们希望杰恩能够挑选一名获奖者进行一次快速的采访和拍照活动。作为印度文化的一股力量,杰恩先生与前人不同,他不喜欢这样草率了事,并将他的意见传达给了记者。可这群记者仍然坚持,所以严谨的杰恩先生勉强挑选了一位获奖者站在他身旁,而这个人就是艺术家,吉提斯·卡拉特(Jitish Kallat)。杰恩认为,他的基金会对所有的文化领域都同样尊敬,让他从众多领域的获奖者中选出一位是非常不公平的,但是他仍补充道,卡拉特是一位不容小觑的艺术家。
那时,卡拉特年仅27岁,但他已经获得不小的关注,成为了艺术界的名人。与那些事业有成却逐渐失去光彩的艺术家不同,卡拉特变得越来越强大,成为了当代印度艺术中的重要一员,在世界舞台上占据了一席之地。
于1974年出生于孟买,卡拉特在他所工作的领域中展现出巨大的灵活性。他以画画,摄影,影片,以及装置艺术的形式来传达他的理念,其主题与个体息息相关——生活,伴随其内在重重的困难以及死亡。他因将平常的主题和理念转化成充满哲学性的艺术作品而备受称赞。例如,在他的系列“条件适用”(“Conditions Apply”)中,他曾以印度的主食roti(印度面包片)为意象,探索生活的周期性。在其中一幅作品中,面包片被用来描绘月亮盈亏的七个阶段,将世俗与天体相互联系。
他的首次个人展于1999年在纽约举办,而他最新的展出“小数点”正在这座城市的西海岸画廊(Sperone Westwater)举行,会一直持续到6月16日。在此期间,他在芝加哥美术馆,圣荷西艺术博物馆以及费城艺术馆等地举办的个人展都大获称赞。去年,他成为了印度最负盛名的场馆,国家现代美术馆备受关注的职业中期回顾展的对象。这场回顾展展出了卡拉特超过100件不同形式的作品,其中一部分作品成为了卡拉特职业生涯的重大转折点,也将他置于定义印度当代艺术发展历程的地位。这些作品包括“公告”(“Public Notice”)系列(以历史人物例如圣雄甘地和贾瓦哈拉尔尼赫鲁的演讲为主的装置艺术)以及“附信”(“Covering Letter”)(甘地于1939年写给阿道夫·希特勒一封私人信件,写于二战开始的前几周,以此恳请他重新考虑他的行为会带来的影响)等。
卡拉特不断超越自己,创造出了更好的作品,打开了探索的新区域。这一点,从这次西海岸画廊展出的作品中就可以看出。在他最新的个人展上,卡拉特与布洛因艺术讯息(BLOUIN ARTINFO)进行了对话,讨论了他最新的作品,他艺术中潜在的哲学意义,以及印度艺术的现状等。
从表面上看,您在西海岸画廊展出的作品中暗示了哲学的潜在影响,它塑造了个体对于自身与宇宙之间联系的理解,这一现象从古至今一直存在于各种文化之中。您也曾受到这些由古代哲学家提出的问题的影响吗?
尽管哲学意味着通过沉思来达到对于世界进一步的理解,但通过观察,艺术提供了一种平行的方式来内在地理解世界。如果哲学和世界上古老的智慧传统与艺术领域的思考图像或是最近的科学发现有交叉的地方,这并不是不同学科之间的重叠,而是这些各式各样探索世界的方式导致了重叠的发现。从这一程度上来说,我们可以说,“目睹”(“Sightings”)系列作品会使人们将注意力转向与世界不同地区的哲学探索具有相似性的方向。
您当前的展览是目前为止您所追求的“探索领域”(“areas of inquiry”)的终点,还是一个新的开启。如果是后者,您目前最关心的是什么,以及您想如何通过艺术深度解读它?
你说的很对,在某一层面上,这次展览似乎打开了探索的新领域,但是话虽如此,我作品中几个特别的部分是由十年前创作的作品演变而来。比如,“目睹”就可以说是一些思考再生,它们来源于例如2009年的作品“盛宴中的法医踪迹”(“Forensic Trail of the Grand Banquet”)或是2013年的作品“序言”(“Preamble”)的一部分。“盛宴中的法医踪迹”是一部巨大的慢放影像,像是一场穿越宇宙之旅,伴随着渐渐经过的星云,行星和小行星。而这些星云的主体都是由一位医生放射实验室各种食物成百的X射线扫描图构成,这些医学成像文件成为了漂浮的天体。这段影像似乎在“我们是谁”以及“我们来自哪里”之间建立了一种可辩论的连接而星际尘埃则被重构为感知的开始。“序言”是一幅透镜状的摄影作品,照片中的面包表层开始逐渐揭开天体的一个维度。而“学雨”(“Rain Study”)则来源于我2001年在加拿大魁北克劳伦山脉上一次对于一场小雨的学习。
有一种元素从我的早期作品中延续至今,那就是天空,这是一个一切开始的地方。有了光,有了能量,以及光合作用,最终变成食物,食物又构成了我们的身体。这些探寻从90年代早期的画作开始一直延续。
您一些非常著名的作品,例如“公告”三部曲,“Autosaurus Tripous”以及“附信”等,都是一位艺术家对于重大的历史事件做出的解读或是回应。你认为,你会想对,在印度乃至全球,这个我们所生活的充满怀疑与恐惧的时代做出艺术的表达吗?
“公告”三部曲以及“附信”,回归到历史话语的角度,通过将历史的文字置于当下以此重新思考当下。作为一名艺术家,我们从人们所生活的世界来获取画画的灵感而那些存在于每天人们思考中的问题开始在作品中找到答案。所以去预测或是提前构想对现在所发生的一切的回应是很困难的,这些只会在以后被揭示。
您在不同的媒介之间相互转化,对您来说,它们似乎只是您表达的工具,而不是将您的想法顺应于某一特殊媒介。您创作时最喜欢的媒介是什么(或许是因为它让你轻松自如地表达你的想法)以及您之后有什么其他想尝试的媒介吗?
我并没有偏爱或是对媒介划分等级。或许,可以说是这些想法和探寻中嵌入了媒介的种子,当你深入地探寻这种想法时,用以表达它的媒介就自然明了,这种媒介或许会是影像又或是绘画。所以“学风”(“Wind Study”)以易燃液体,火和风作为媒介,而“附信”则是被照亮的雾。我常常发现使用多种比例或是媒介来创作有助于创作过程自然的自我更新,因为从材料的角度来说,我们在不同的域里转化。
当代艺术缺乏地理上的吸引力。然而,作为印度当代艺术领域享誉全球的代表人物,您会因为要把印度元素融入艺术中而感到压力吗?反之,您会认为像中国和印度这样拥有悠久历史的国家必须以某种方式来展示它们独一无二的身份吗?
作为艺术家,我们所生活的小区,城市或是国家都成为了我们的体验的文化媒介。毕竟,是一个人的经历以及文化和历史传承成就了你所创造的作品。这就是说,一个人的存在是调节他看待这个世界的焦距。尽管我可以说我是孟买的居民,但同样的,我也可以说我是印度或亚洲,地球或是更滑稽地说,是银河系的居民。最后一点完全可以改变我问如何看待我的居住地,我的身份感和我有限身份的焦距。这样的话,我的邻里就变成了仙女星系。每一个不同的焦距都会改变你看待世界的观点。作为一名艺术家,我认为,让每一个焦距的起作用是非常重要的。
印度的当代艺术由几位艺术家担任主角,您也是其中之一。除开少数艺术家外,印度在艺术领域缺乏20世纪40年以及这之后印度当代艺术所展现的强烈风格。您认为这需要大家的共同努力,或是,从长远看来,像您、苏伯德?古普塔(Subodh Gupta),伯斯?亚斯柯姆(Bose Krishnamachari-Riyas Komu)等一样优秀的个人艺术家将会汇聚一起,成为当代印度艺术的强大力量吗?
如果人们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印度拥有丰富且旺盛的艺术。在这里,不同年代的艺术家们正在创造有深刻见解,引人深思的作品。如果说印度艺术界如今极度缺乏一些东西,那可以说是在组织维度上的,我们缺乏博物馆,艺术学校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