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年前我便从报刊杂志的介绍中认识了林墉和 苏华这对画坛夫妇，并为他们多姿多彩的画风所吸 引，可南下广州十余次，却没有机会与他们交往。去 年秋天，苏华来四川九寨沟写生，大家才有缘在蓉城 相见。苏华给人的感觉是内向、文静而端庄，可我又 觉得她的朴实中又颇有几分豪爽，何以会有这种印 象，我说不清，苏华进我一册林墉的《南蛮语画》， 写得十分精彩。由于市面买不到这本书，所以不少朋 友向我借阅。 后来我常常给他们寄进《读书人报》，深得二位 好感。苏华也十分爽快地寄赠了一册大开本精印的 《苏华画集》，令受感动。今秋九月，借去广州 参加“第四届全国书市”之际，与画家程大利诸君相 约造访“林家”，那天苏华刚从新疆采风归来，看着 西部的太阳在她脸上留下的褐色余光，再不忍打扰这 远足归来的女主人，而与林墉在他的画室美谈一夜。 这画室看上去有二十个平方米，因为没有设置大的画 案而显得十分宽绰。据主人自述，由于“那些年月” 的窝居，人都转不开，只有在墙上“走笔挥毫”，天 长日久便养成“站着面壁”(除了画小品一般是不用画案的)。这也倒好，使画室如今多出一片咀文会友的小乐土。说是画室，却还不太贴切，这是一个非常 耐人寻味的天地，像一个民俗博物馆，画室的四周不经意地陈列着各种精美的、粗犷的、饶有古典色彩的，颇具现代美感的，来自中国民间和海外的工艺品。我真想仔细去把玩欣赏这些有趣的东西，可主人诜谐而风趣的谈话又使人不忍分心。 林墉十分好读书，桌上、椅边、墙柜，处处书塔林立。随心浏览一下，便不难发现他的雅趣之多，涉猎面之广，真算得是一位“博读先生”。这间画室除了像书库，还多少有些“舞台”效果，因为我找不到柔和的光源，明丽的灯饰或是闪烁如星空的迷离气氛，只感到我们都活动在一个剧场的发光天棚下，每个人都多少带着些戏剧性，特别是散乱点缀在地上的石头，那些大大小小光滑而造型各异的石头，更增加了一种既神秘又浪漫的情趣。由于画室较大，空间较多，不太明亮而高悬的顶灯便造就出了更多的灰面、暗面，甚至每个人都显得有了些“硬度”，看上去更有“个性”。而那些从墙角延伸到四围如剪影般的藤萝，更营造出一种浪漫气息，令人留连不已。我不知道他的创作灵感是否来源于这个天地，可我却感觉到他的“奇谈”却离不开这样一种引人神思的气氛 此时，我已经记不清那美妙的夜里我们谈了些什么，可我却忍不住记下了这段文字，而且还痴痴地想着再去会见那好客的主人，想到那引发“奇谈”的天地再享受一个美妙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