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花养护

灵山皆自心中山 玉树全为情所栽

我喜欢延光的作品由来已久,80年代中期偶然见到一册《卢延光武侠小说插图集》,便被里面独特的人物造型、极富装饰韵味的构成关系以及流畅而充满张力的用线所折服。于是随时留意,只要有他的线描作品集必想方设法购买。那时正值我对古典文学第二次发烧,每每重温唐宋名家经典后再翻延光的插图,总有一种酣畅淋漓之感。尽管他极少画诗词插图,可他笔下那些活跃于千古绝口目中的人物更让我获得不少感悟,像《一百儒士图》、《一百僧佛图》、《一百仕女图》、 《一百皇帝图》等都成了我的至爱。那时,我很想认识这位画家。 90年代,从书刊上看到一些画家笔下的中国画人物,眼光为之一亮,想不到除了线描,除了黑白插图,先生在驾驭水墨上仍极有功力。他的水墨或彩墨人物都与众不同,设色、点染、用线、留白均收放自如、浑然天成。更令人称道的是这些画无不流淌着一派诗情。遗憾的是我读得太少,没有更多的机会去品味他追寻东方大美的心路历程。 令人欣慰的是,在2000年秋经朋友的介绍我终于认识了延光。我南下广州造访,当时正值他情绪低落之时,他满腔热忱为振兴民族文化、为繁荣广东艺术刨作做了些“过激”的好事,得罪了领导,从刨业的岗位上“下课了”。还好,画家嘛,一支笔、一张纸、一壶茶、一卷书不就照样找回了心中的香格里拉? 当然,这也只是我的一说,延光的的确确是受了委曲,大大的委曲。 在这段时间,他没有消沉。他读书、写文章,先后还寄过不少书给我,从那字里行间,我更深地认识了这位学人、这位师长及朋友,从那时起我才知道,延光不仅出生于书香门第,更是名门之后,但他从不张扬,低调而敬业。他的人品、他的艺术修养深深地感染着我,我也更敬重这位仁兄。 大概从这咀后,延光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山水画的创作之中。他写下了《我与山水画》、《重回巨匠肩膀》、《云上的老头》等颇有见地的刨作论述,这些文章中我们不难看出他的创作追求、创作态度以 及他对中国画继承与发展的许多独到见解。从这些平和、中肯、坦诚而又言之有物的文字中,我重温了历史的美,以及东西方美学观念相互碰撞又相互辉映的美。读这样的文字,让人无拘无束、身心畅快,可惜写这样美文的画家太少,能在文字中交心的更是不多,大概这又是延光的过人之处。 他的山水画,被媒体定为开拓传统艺术,呈现笔墨精神的“新古典山水画艺术”。这种提法是否准确,我无意去讨论,但就他自成一格的山水画风来看,的确值得研究与思索。因为他闯出了一条新路。因为他用别开生面的绘画语言重塑了当下山水画精神,他的画既传统又现代,既唯美又不乏引人深思,他不是山水画的完美主义者,却又为诠释东方美学思想而耗尽心血。是啊“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可智者仁者没有遗传,他们是艰辛磨砺后智慧的结晶。 对延光的山水画,国内评价不多,也许大家正静观其变,也许有画家受到感染而转入静思,也许有同道受到冲击后还未曾思索过应对。当然,这些并不重要,要紧的是延光还得一步步向更高境界攀登。 苏庚春先生读延光的画后说:“卢延光的山水画看来也在尝试超越物欲,追寻人性对‘几时归去,作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式的自然和自由复归的尝试”。 戴敦邦先生在与延光的书信中也提及:“有似看到了将从传统的中国画特别是山水画的艺术程式中走了过来,吾似乎朦胧中又见到了又一种新的中国山水画。”并鼓励“还有很多刨新的路可走”。 “卢延光又向艺术的自由王国迈进了一步,完成了从以再现他人风格为主的‘师古人’向更能表现文体艺术意志的‘思心’转化。 ‘师古人’、 ‘师造化’、‘师心’是中国画师法的三大途径。‘师造化’是面向客观自然, ‘师古人’是以古人的作品为蓝本, ‘师心’是从自我的内心需要出发。”这是翁泽文分析延光山水画思考后的行文,他还强调,卢延光的山水“形成了既蕴涵着传统审美精神又不乏时代气息的‘新古典主义’风格。”翁先生的文是写给延光的,可我读来也颇受益。 贾德江先生在选编卢延光作品集的“编辑人语中”称延光的山水画“有雄伟之象,莽然之气”。说其画“打破了古代山水画的程式,创造了许多自己的皴法、点法,水有自家之流,草木有自家之形…都看得出卢延光极力使历史久远的山水画朝个性化和接近现代人审美趣味演化的趋势,在现代人精神与自然同构中,去创造中国现代山水画的前选”。细细理会这段点评式的文字再读延光的山水画,我产生了共鸣,大概这就是我喜爱延光山水画的初衷。 原本,我也计划写一则对延光山水画的介绍,可当我读完画家的随笔、自述,读完前辈与专家的美文后,我实在找不到更准确的语言来描述。想得更多的,却是希望延光带我一同去品味自然,带我到他家山水中听涛、览山、观云… 延光,可否携我同游! 2007年7月于西蜀《绿云小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