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花养护

尹朝阳重建绘画的野心与理想 永樂2022春拍

我们也许会在某一时刻,在某一点上有所斩获,但促使我们向前的永远是那些最原始的推动力,光荣、梦想、永恒、爱情甚至是贪婪。这些字承载着伟大的内容,有时他们会被蒙上厚厚的灰尘,但我知道,他们一直都在那儿!

——尹朝阳

LOT 2058
尹朝阳(B.1970)
郊外系列
1998年作
布面油画
180 × 100 cm
签名:朝阳 98
估价:RMB 600,000 - 800,000

尹朝阳的艺术源自于他对个人生活和集体记忆的回顾,从90年代的“青春远去”系列,至千禧年之后的“神话”“广场”“佛像”“风景”系列,他从回溯青春往事,到重塑各种熟悉的社会图像及传统文化符号,以探究它们对当代文化的持续影响力,尹朝阳以深沉冷酷的眼光、奇异诡谲的想象、激烈深挚的情感演绎出庞大、完整的作品群列,以种种敏感、复杂的内心变化、种种相互纠结的矛盾情感体验,完整地展现了一个人从充满青春气质的敏感少年到有着深刻理智、激烈情感和焦灼生命体验的人格转化历程。

90年代末,尹朝阳创作的“青春远去”系列绘画震撼人心地展示出一代人彷徨而“残酷”的青春体验,这一批绘画是他踏入当代中国绘画的重要起点,重新使绘画在叙事性、图像概念以及美学趣味上具有一种崭新的实验性和思想深度,并构成90年代前卫绘画的重要倾向。“青春远去”关于成长与回望,一种年轻知识分子在青春流逝中的自我感伤,艺术家通过光影的晃动、色彩的冷暖变化以及一些有意设置的有时代特征的物象,赋予作品一种混合着与忧伤的抒情性质,反映出青春时代的迷离与困惑。

LOT 2058 细节图

《郊外系列》清晰地描绘了属于青春这一阶段的焦虑、惆怅、伤感情绪。两个年轻的男孩沉入水底,背后是幽深不见底的黑暗,他们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树影和水波纹反射在他们的脸上、身上,将他们的神情衬得更加恍惚、难以捉摸。树影和湖底的朦胧呼应着复杂的内心体验,正如青春难以言说又强烈刺骨的痛。迷蒙的虚空和浓暗的湖底将年轻阳光的身体染上忧郁的蓝色,人物表情困厄茫然、在无言中承受内心的彷徨、无奈与自我的坚持,也许只有同代人才能最深切地体会尹朝阳作品中这些复杂的隐喻所表明的内心,才能感受他们在看似平淡的青春成长经历中所体验到的精神绝境。尹朝阳的“青春”写照虽然在整体的形象上是写实的,但与油画的语言已相去甚远,而是采用了版画的技术,大面积的色块对比,简单的明暗层次,明了突出的形象,以冷竣的风格在收敛中自显一种爆发力。

LOT 2059
尹朝阳(B.1970)
神话之四十三
2008年作
布面油画
180 × 150 cm
签名:朝阳 2007(背面)
出版:《尹朝阳:重建理想1995 - 2021》,当代唐人艺术中心,2022年,P105 370
估价:RMB 800,000 - 1,000,000

身处在这个轻飘漩涡的中心,尹朝阳独醒于世,以绘画的力量狙击现代人口口相传的“没意思”。他重新使绘画在叙事性、图像概念以及美学趣味上,具有一种不同以往的实验性和思想深度,并构成90年代前卫绘画的一个重要倾向。出自理想主义立场的观察力和想象力、纵横自如的绘画技艺、在吸收各种影响之中不断调整与变化的语言风格都在尹朝阳的这件作品里得以集中体现,他所表现的不同对象本身固有的“他性”,也在客观上制约了他过于主观化的表达,为他的绘画带来了具体、坚实甚至极其细微的精神效果。

尹朝阳在千禧年后创作的“神话”系列原型西西弗斯是希腊神话中的悲情人物,这一系列描绘人立于石头之上的场景,这些人赤裸而孤单,赤裸的身体暗含抛开一切的决绝与豪情,单独的人物形象更显人内心的孤独,是对青春终结的一声叹息,也是对英雄主义的一次召唤,是个人在无法撼动的强大力量抗争中逼显出来的生命本相,撕扯般的笔触以及刺痛感的色彩蕴含着强烈的存在主义意味,人与石头的关系构成个人与命运无形力量的抗争,这一系列是尹朝阳艺术生涯的一个重要转折,需要足够强大的人格力量和足够成熟的自我意识。

LOT 2059 细节图

这幅《神话之四十三》充分释放了尹朝阳强大的情感爆发力,与此前创造的所有形象相比,这个与石头纠缠不休的男子显然具有更多的自我镜像特征。整个画面是热烈的火红色调,石头上充满了肆意动感的笔触颜色,一个裸身男子蹲踞于石头之上,他的双手扶着岩石,描绘双手的笔触与描绘石头的笔触交织纠缠在一起,很难分清到底是人想要奋力捏紧石头,还是石头牢牢地掌握着人。在与石头激烈相搏的幻象中,艺术家内心炽烈的被毫无节制地宣泄出来,强烈的悲剧英雄气质和无法遏制的激烈情感使它们迸发出强大的精神感染力。人和石究竟是谁牵引着谁?人、石都是能量与力量的载体,这能量既来自于尹朝阳对于生命的体验,也来自于他对绘画本身的体验,他就像是画中搬着石头的人,艰难地前行。

尹朝阳的创作深切地联系着80年代的“文化启蒙”带来的理想主义精神,他对于童年经验的回溯并未深入到个人的生活细节之中,而是以写实的手法和象征主义的调式彰显了个人对于自由意志的追求。他的最佳表达中提示了我们成长经历之中还有一种个人英雄主义线索,成为我们应对这个日渐平庸和妥协的现实世界的立场与态度。在不断的循环中超越自我,这位极具性情的艺术家,在他的自信中对黑暗世界投去冷酷的蔑视,并对所有已然存在,并即将出现的完美保持最大限度的尊重。他的创作具有钉子般的直接和准确,在饱和、鲜活的色彩中单刀直入,勇往直前。在不同的主题里,尹朝阳一直主动与自己“较劲”,也正因为如此,才使其能在风格的蜕变与绵延之中,找到自我,走向纯粹。

LOT 2103
尹朝阳(B.1970)
风景
2017年作
布面油画
130.5 × 150.5 cm
签名:朝阳 2017(背面)
估价:RMB 600,000 - 800,000

作为中国现实主义绘画最具代表性的艺术家之一,尹朝阳的绘画以其强烈的主观表现风格、浓郁的悲剧意识、激烈焦灼的生命体验、以及旺盛的创作生命力,使其在艺术界备受瞩目。在中国九十年代以来的新绘画中具有重要的位置,始终走在当代艺术的前列。

尹朝阳在嵩山写生,2007年

2010年,在一系列“正面”肖像画之后,尹朝阳开始转向一种有着强烈的个人气质、敏锐的当代视觉、雄浑而深厚的传统底蕴的“心灵风景”。地老天荒的嵩山成为他写生的蓝本,刀刮斧劈的浓重色彩中,以北宗式的雄壮山水景象,发展出一种全新的、包含着个人与社会、历史与当下的山水画景观。堆砌其上的颜料饱满欲滴,而这种质地厚重的本身是对光鲜亮丽轻飘飘的时代趣味的一种。

在这件《风景》中,尹朝阳单刀直入、开门见山的绘画方式,让人惊呼。看似快速的书写和捕捉,挥洒的色块,却在视觉上给观者最直接的尹朝阳语言,这就是流畅的手感带来鲜明的,甚至以手传心的直觉。高饱和纯度颜色的碰撞与重叠,除了显而易见的构图结构与色彩关系结构外,他的笔触叠加和作画时所留下的行动痕迹完全可以在画面中看出,这是一种内在力量的释放,是艺术家心灵状态的外现。尹朝阳的“新风景”保留了山水画的某些传统,也在东方意象与西方语汇之间,探索一条更符合自身气质的艺术道路。

画面的视觉观照与内部结构,全然不是西方文艺复兴以来的传统,也不是印象派的视觉经验,画面的内部结构反而更接近于清初的“四王”,或者说黄公望。尹朝阳对风景的表达,在意的是“胸中的丘壑”,而不是在三维透视的视觉机制中对自然的再现。即便是用油画表达,其作品中隐含的观看机制也更接近于卷轴画。由此,传统的山水与他的新风景会有一种联系,在互文性中形成张力。

黄宾虹《蜀游山水》151×82cm
设色纸本 1948年作

尹朝阳的家乡位于河南,离嵩山很近,很显然,审美气质的形成,与艺术家出生在中原有关,也与他的性格与视觉记忆有关。如果从审美气质上讲,这件作品与“北派”的山水似乎有一种共通性,讲究造势,强调铺陈,画面恢宏辽阔,气势撼人。另外一方面,作品还呈现出一种崇高感,这自于艺术家对自然对山水的礼赞与敬畏。如果说在早期的作品中,我们在艺术家的笔下还能看到培根、弗洛伊德、里希特的影子,那么,在新风景中,艺术家更多的是在东方化的视觉意象与西方抽象表现的语汇之间,寻求转换与嫁接的可能。在那些率意、主观的涂抹,抑或说是宣泄性的笔触之中,在颜色的层层积压,画刀的刮擦之下,以及因偶然性而形成的斑驳肌理,共同使画面显得绚丽而奇幻,苍凉而凝重。与日月为伴、山水为伍,在天地山间,尹朝阳将自己的身体作为探测器投入自然,在最西方的创作语言与最东方的传统山水间四方搏杀,探索新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