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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与六便士的原型他为何被卡塔尔王室青睐

“满地都是六便士,他却抬头看到了月亮。”多少人因为这句话打开了毛姆的《月亮与六便士》。主人公查尔斯·斯特里克兰德的原型即是后印象派画家保罗·高更。

高更的真实经历,远比小说更为精彩。南太平洋中部的塔希提岛(Tahiti,又称大溪地)是他理想的伊甸园,“南纬17度,夜夜都是美的。”他在自传《诺阿诺阿》如此赞美这片土地。

120年后,高更的画作重返太平洋——“高更的世界:Tōna Iho, Tōna Ao”正在澳大利亚国家美术馆呈现。

“高更的世界:Tōna Iho, Tōna Ao”展览现场

一个人要舍弃对一切事物的眷恋,唯独钟情于作画,这样的人才称得上是真正的画家。

如何接近最真实的高更

澳大利亚国家美术馆馆长尼克·米茨维奇(Nick Mitzevich)表示,“这是高更在堪培拉的首次展览”。卢浮宫博物馆前馆长亨利·洛瓦雷特 (Henri Loyrette) 担任策展人,他是研究高更的学者。

展览汇集了来自68个私人和公共机构的140多件作品,洛瓦雷特在过去五年里前往这些机构说服藏品的出借,此次展览更是这些作品的首次共同展出。

保罗·高更《圣山》布面油画 66 x 88.9cm 1892年
©费城艺术博物馆

展出的大部分作品是艺术家在太平洋地区创作完成的,重要作品不乏1899年的《三个塔希提人》、1891年的《塔希提女人》和1892年的《圣山》等。在追溯艺术家独特创作轨迹的同时,为观众了解高更的人生历程、艺术影响力和当代遗产提供了新视角。

保罗·高更《你好,高更先生》布面油画 74.9 x 54.8cm 1889年
©哈默博物馆,阿尔芒·哈默收藏

展览以艺术家创作早期为开端,彼时高更的绘画风格十分“印象派”,受毕沙罗的影响,他喜欢用赭色系的颜料,画面显得低调而华贵。1886年他首次转向陶瓷创作,仅有约有60件留存至今。

保罗·高更《有的自画像》 1890-91年
巴黎奥赛博物馆 由Philippe Meyer参与购买
René-Gabriel Ojeda拍摄,澳大利亚国家美术馆提供

自画像是高更重要的创作题材。他一生创作了大量的自画像,在那些画像里,自负、苦闷、伟大、潦倒、徘徊在天堂和地狱之间······其中许多自画像带有明显的宗教特征。

《与的自画像》为其最著名的自画像之一,他认为艺术作品应该用非自然主义的色彩、线条和构图来表现画家的感情和思想——这一理念成为后印象派的奥义。

贯穿展览的线索之一是高更从未真正离开过巴黎。尽管生活在国外,法国仍是他时长回想起的地方——他的艺术家同行,以及曾经处于幕后的艺术市场。其中,1901年的《静物与希望》与梵高的向日葵相呼应——两人相识于巴黎的艺术沙龙,后在阿尔重聚,共同生活了两个月。观众不仅看到色彩斑斓,更感受到其中蕴藏的情感起伏。

保罗·高更《塔希提岛的女人们》布面油画 69.0 x 91.5cm 1891年©奥赛博物馆

为人熟知的《塔希提岛的女人们》成为展览的,她们在海滩憩息或劳作,一派天然。对高更而言,摆脱文明社会所有的束缚,让生活回归原始,才能有创作灵感。洛瓦雷特坚持认为高更关心的并非塔希提岛本身——他感兴趣的是情绪和绘画作为一种态度的舞台。

“高更的世界:Tōna Iho, Tōna Ao”展览现场

高更的油画、素描、版画、雕塑和陶瓷等作品串联美术馆的七个展厅,过往未曾碰面的绘画呈现在同一面墙上,洛瓦雷特通过逻辑与图像引用相协调。遗憾的是,俄乌战争让从他从俄罗斯藏家舒金(Shchukin)、莫洛佐夫(Morosov)借展藏品的计划付之一炬。

我相信只有在完全的原始和沉寂中,才能燃起我内心最后狂热的火花,将我的才华充分燃烧。

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来到塔希提岛以前的高更,是真正的人生胜利组。外祖父是驻秘鲁的西班牙上校,他是巴黎证券公司的经纪人,有一位美丽的丹麦妻子和五个儿女。安逸的生活之余,出入巴黎沙龙,和印象派的毕沙罗、莫内、塞尚等人交好。

1891年,高更(中)和儿子艾米尔、女儿亚莉妮

1891年高更和毕沙罗互画的速写

起初,画画也许只是高更逃离大工业时代绑架的调剂。在毕沙罗的强烈推荐下,印象派画展从第五届开始接纳高更,直到第八届(最后一届)。第六届印象派画展中展出的《习作》标志了他绘画探索的首次成功。作家与评论家于斯曼(Joris-Karl Huysmans )写道:“我敢肯定,在当代所有画过的画家中,还没有一人能够如此有力地表现生活……”评论界对《习作》的溢美成为高更离开商界,全身心投入艺术事业的动力之一。

保罗·高更《裸妇习作》画布油画 114.5cm×79.5cm 1880年
哥本哈根新卡斯堡美术馆藏

生于巴黎,童年在秘鲁的经历或许在他最初的记忆里种下了关于漂泊和远方的种子。在稳定的家庭生活之前,青年时代的高更曾离开神学院,参加海军做了海员,穿梭在太平洋岛屿之间。

在他充满传奇色彩的人生经历中,人们常常记得的是他与梵高波涛汹涌的友谊,和他在蛮荒岛屿上的放逐。他的艺术与行动一致的表明:逃离现代文明的虚假,向往自然与原始的真实。

1896年,高更在塔希提岛 Daniel Blau 摄(上)
高更在塔希提岛写的散记《诺阿诺阿》插画(下)

1891年,高更踏上了从马赛出发的轮船,结束了63天长途航程来到了塔希提岛,这里荒凉嶙峋,原始神秘,张扬着狂放的色彩,四年后他再次来到这里,再也没有离开。

《死亡的凝视》1892年
纽约布法罗的欧伯莱特—诺克斯美术画廊

艺术有了依附的土壤,高更奉献出全部的想象力与天赋。他大胆地使用强烈而单纯的色彩、粗犷的用笔,以及具有东方绘画风格的装饰性,与原住民的风土人情结合在一起,产生了一种特殊的美感。除了情绪上暗含的涌流,高更的绘画既给观者带来情绪感染,又始终保持着隔膜。无法迫近,又不能离弃。

保罗·高更《我们来自何处?我们是什么?我们去往何处?》,1897年
波士顿博物馆

《我们来自何处?我们是什么?我们去往何处?》是高更一生中尺寸最大、含义最玄奥的作品,创作于高更生命最后几年,其中蕴含的哲理引发人们对人生的深层思考。

保罗·高更《拿着斧头的男子》1891年

保罗·高更《你何时结婚?》1892年

高更将艺术叩问得彻底,成为艺术史的一部分。时间返还了他伟大艺术家的身份,并在市场获得同等礼遇。在二级市场,高更的拍卖纪录是《拿着斧头的男子》在2006年创下的4030万美元,不过这只反映出其应有价值的小部分,因为真正纪录是《你何时结婚?》私洽创下的3亿美元,据传买家是卡塔尔王室。验证了艺术市场“越贵就越贵”的恒久定律。

在10月初,奥地利维也纳艺术论坛美术馆将举办高更的作品回顾展——这不仅是1960年后奥地利首场聚焦高更艺术生涯的大型展览,也成为探索这位现代主义先驱艺术家创作灵感的另一艺术盛会。